郎。”
陆放有些惊诧地问自己的长子,为何忽然又愿出仕。
陆纪望着远处凌霄阁高耸的塔尖,一切都仿佛成为过去,淡淡道:“举世污浊,我愿为清流。
陆放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陆纪却知,大约父亲也永远不能理解他的心意。
桓冲见谢祈埋在床榻上的一片柔软之中,不知在想什么,乌发铺了满床,拈起一片,将那发梢绕在指尖,大约是扯痛了他,谢祈勉强扭过来,开口道:“做什么?”
桓冲指间玩弄那发丝,过了一会才堪堪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谢祈自然是回忆起上一世那些事,起初他入凌霄阁抄经时觉得身体还好,后来以为自己只是受了风寒,谁知却一病不起,以至于……只是这些事他不愿意告诉桓冲,于是翻身枕臂,有些懒洋洋道:“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桓冲见他不愿意说,倾身将他被角掩好,在他耳畔叹息道:“安寝吧。”
谢祈乌沉沉的眸子盯着他道:“你怎么还不走。”
桓冲放了帘帐,又挥手熄灭了那帐中的灯,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直到谢祈怔怔望了他许久,才轻笑道:“我若走了,你怕黑又当如何?”
谢祈翻过身埋入床榻上的织锦间,闷声道:“随你。”
他一夜睡的沉沉,醒来时一动,觉得身上一轻,勉强睁开眼睛,发觉桓冲也醒了,正望他,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微微笑道:“不再多睡一会?”
谢祈见他似是在床畔守了一夜,也没理,伸了个懒腰道:“不睡了,今日还有事。”说罢下了床,赤足踩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之上。
桓冲斜倚在床侧,在他身后开口道:“何处去?”
谢祈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今日大约是走不脱,无奈道:“我去见一见陆公子。”
桓冲冷道:“见他为何?”
谢祈道:“俪川曾言道,是一个汉人的官将她从越州带到帝都,我有些疑心,那个人是陆纪。”
桓冲冷淡道:“他这个人,城府太深,放你在身边,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谢祈道:“这便是我要去见他的原因。”
桓冲唇角微翘道:“这也是我不许你去的原因。”
两人僵持对峙,谢祈听到身后动静,见辛楚走入内室,身后一队侍女端着铜盆、花枝、青盐等等鱼贯而入。昨夜她见桓冲入内后没有出来,便在外面守了一夜,早上听到里面似有争执,便传了洗漱,果然她一进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退了许多。
洗漱完毕,辛楚服侍桓冲更衣,谢祈接过身旁侍女手中的布巾擦了脸,换好了衣服,便不顾身后桓冲面色不豫,匆匆走了出去。
陆纪正在案前持卷沉思,听到声响,却见谢祈从屏风之后走出,正立在他身前。
此番他又擅离职守,消失了几日,此时才乖乖地回来,陆纪轻嗤一声,正欲斥责他几句,却见谢祈表情凝重,非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