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倒了下去,谢祈忙起身扶着她,却见她身已倒在血泊之中,胸前正插着那支匕首。”
谢祈抱着她,俪川在他怀中颤声道:“他既不在……我也不想独活……我死之后,那蚀心蛊立解,你便带着这身体,好好活下去……就当让他在这世上再多存在几天……”
谢祈震惊而茫然,俪川却用带着血的手抚着他的脸道:“你再多看看我好不好。”
谢祈望着他,俪川望进他的眼里,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里,轻轻地哼起了山歌,然而过了一瞬,她眸子的光亮也熄灭了。
谢祈只觉得怀中的身体逐渐变冷,心里也难受说不出话来,怔怔道:“我若不说那番话,她便不会……”
桓冲抚着他的肩,轻声道:“即便你不说,她也是要自尽,不必苛责自己。”
他的声音似乎带有一种平静的力量,谢祈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神,将俪川那双眼睛合上,抱着她走到一旁,桓冲用剑斫了些石块下来,为她堆了一个小小的墓。
谢祈站在那墓前,此时才真切感受到,一个生命在他怀中流逝。
桓冲似知他所想,在他身旁道:“所以,要好好活着。”
谢祈望了他一眼,默然不语,拿起从俪川身上寻得的百足散解药,喂给方才那些黑衣人吃了。那黑衣首领醒来后望着谢祈,皱眉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谢祈摇头道:“回去再说。”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越王余部上,那黑衣首领一凛,便命自己那些刚刚转醒的手下收拾一番,压着那些人继续往前走。
桓月吃了解药,靠在桓冲怀中悠悠转醒,却挣扎着扭头去寻,直到看到谢祈的身影,才终于放下心来。
桓冲抱起桓月,深深望了谢祈一眼,一行人一路无话,向外走去。
出了这溶洞,外面月亮已经升至中天,黑衣人望着谢祈道:“这些人我先带回去交给山公子慢慢审,就此告辞。”
桓冲望着那人背影若有所思,谢祈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桓冲道:“总觉得似曾相识,也许是我多心了。”
谢祈道:“说来也奇,每次见他都是蒙着面,不知他真面目为何。”
桓冲将桓月放在马上,谢祈犹豫了一瞬,令牵了一匹马,低声道:“我也告辞了。”
桓冲走到他身前,望着他冷道:“哦?你要去何处。”
谢祈一怔,欲开口,却发觉没有一个地方可去。
桓冲叹了口气道:“和我走吧。”
见谢祈站在原地不动,桓冲居高临下望着他,在他耳畔暧昧道:“既然做了你的心上人,总不能丢下你。”
谢祈只觉得浑身僵硬,想的却是,他知道了,之前的一切努力不仅都化为乌有,反而显得十分可笑。
就如同一只蚌,坚硬的外壳裂了一道缝,露出了柔软的内里,可以任人蹂|躏。
见他忽然面色苍白立在夜风里,桓冲心生一阵怜意,去握他的手,叹道:“不过是调笑,不值得如此生气。”
谢祈睫毛颤动,在寒夜的中凝结了一层霜,桓冲揽过他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