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还是会直接溺死在这深潭之中。
车窗外的流光透入的士的后座,不时照亮梁悦青白的脸。原本想借机拿乔好得到更多利益的心思消弭在无形之中,瞪着放在大腿之上握成拳头的双手,梁悦咬了咬自己那干巴巴的嘴唇。
梁悦的一切举动都看在闻暮雨的眼里。闻暮雨却是像什么都没看见那样继续偶尔应和着多话司机的唠叨。
“到了。”
等梁悦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的士已经停在了市中心某酒店的门前。一个门童为闻暮雨打开了车门,闻暮雨一只脚刚踏出的士,马上有一男一女两位迎宾各带五人一左一右地向她一鞠躬并大声朝她道:“欢迎光临!”
“!”
梁悦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不免被吓得浑身一颤,往的士的后座里缩了缩。
闻暮雨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还是带着得体的优雅笑容。回头看了一眼缩在的士里的梁悦,闻暮雨轻声道:“我妹妹胆小怕生,劳烦各位说话声音小一些。”
“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闻暮雨似乎不太满意领头的男迎宾的回答:“下次?”
“不!从现在开始,我们会注意的!”
领头的女迎宾说着连忙低下了头,一脸的诚惶诚恐。闻暮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迎宾们的簇拥下往前走去。
望着闻暮雨那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的背影,梁悦怔了一怔才下了的士。从的士里下来前一秒,梁悦还刻意地看了看那的士司机。她有些奇怪的士司机为什么不向闻暮雨要车钱,可转念一想,闻暮雨付没付钱、什么时候付钱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又不是闻暮雨的贴身女仆,没必要管这么多的闲事。
此时正值深冬,梁悦身上那廉价|色|丁布做的按摩店制服不御风寒,她刚一出的士就被寒风吹得冻僵了半张脸,整个人也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
后街的按摩店里只有客人使用的前厅和二楼的“按摩室”里有暖气。洗脚妹和按摩女们住宿的大通铺里是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的。一到了夜里,除了接客不在的洗脚妹和按摩女,其他的女子都是挤在一起睡觉。这不仅是因为大通铺地方小,也是因为滨湖城的晚上冷得令人有种自己的心都要结起冰来的错觉。
梁悦小跑几步跟上了闻暮雨的脚步,她跟着闻暮雨穿过旋转门,走进了酒店的大堂里。
梁悦只在电影里看见过的、大到夸张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堂的顶部中心,层层叠叠地反射着璀璨的明光。无数盏镶入壁内的大圆灯、小圆灯组成光之流线,温暖地流淌在视野的每一个角落里。用不同种的石材严丝合缝地拼接出美妙图案的地板光滑如镜、一尘不染。金碧辉煌带来了强烈的奢侈感,偏偏这大堂从内饰到摆件无一不精细雅致。
“——”
淡淡的自然花香伴随着宜人的暖风温柔地包围了梁悦的身体,梁悦只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喘不过起来。她就那样呆然地站在了原地。直到她身后的来人不耐烦地撞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