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罪妇不想客死异乡,就算这次是罪妇自私一些,四郎已经走了两年,罪妇日日盼着四郎在奈何桥上多等罪妇一些,如今大仇得报,罪妇赶一赶,许是还能在奈何桥上追一追四郎,
罪妇只愿……死而同穴,一尝所愿。”
薛林氏深深给陆莫宁磕了一个头,嗓音嘶哑,额头抵着地面,对她来说,死亡不是死地,而是新生。
陆莫宁薄唇动了动,久久未曾一言。
一旁,桑培在薛林氏跪下的瞬间,也跪了下来,高大的汉子并未多说一眼,薛林氏磕头,他也对着陆莫宁磕头。
只是对方按在地上的大掌,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依然未多一言。
陆莫宁许久,才偏过头,哑着声音缓声道:“……如你所愿。”
陆莫宁走出刑部大牢时,辛大人匆匆迎上来:“陆老弟,怎么样?她跟你说了什么?”
陆莫宁把薛林氏的话说了一遍。
辛大人呆了许久,才长叹一声:“罢了,本来我也想跟你说的,先前她咳血老夫找了大夫前来,这才知晓对方身子骨早就亏损的厉害,只是一口气强撑着,怕是流放之地对她来说也是……没想到,对方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薛家二老那边,罢了,老夫去说吧。只是可惜了这薛林氏与薛四郎,本是一桩如花美眷,如今却是生死相隔……”
陆莫宁与辛大人又说了一番后续之事,陆莫宁两日后就要启程离京上任,怕是看不到薛林氏与薛四郎合葬,辛大人让陆莫宁务必等他给他送行,这才放陆莫宁离开了刑部。
陆莫宁回到陆府,情绪也未能从薛林氏那里走出,坐在窗棂前,望着院子里的枯树,手腕突然一凉,他低下头,对上了黑蛇的尖脑袋:不过是一个妇人,你莫不是要一直这般?心思这般细腻,你若是去了那江栖镇,见多了那里的情景,怕是有你哭的。
陆莫宁:“……你知不知道有一道菜肴,极为美味?”
黑蛇歪了下尖脑袋:嗯?
陆莫宁站起身,把手腕上的黑蛇扯下来扔到桌上,衣袂滑过,留下凉凉的两个字:“蛇羹。”
他哭,信不信他将他弄成蛇羹,先哭的就是他?
黑蛇:……
两日后,陆莫宁先是去了一趟宫里面见赵帝辞行,赵帝因着薛家的事专门夸赞了陆莫宁一番:“本来让你留京也是一个好选择,只是那江栖镇太过难治理,朕看得出来,陆卿家你是有大才的,朕只望你不会让朕失望,朕等你凯旋归来。”
陆莫宁从御书房出来,才长吐出一口气,不自然的摸了摸又勒紧的手腕,望着木珠,若有所思。
莫不是先前真的让自己猜对了,这黑蛇当真是天戟帝的旧臣?
否则,为何这黑蛇见到皇上都是这般不对劲?
不过陆莫宁到底没问出声,他先是去了一趟刑部,最后见了薛林氏一面,薛林氏已经劝服了薛家二老,明日,薛林氏会服下□□自尽,到时候由辛大人安排合葬。
陆莫宁答应接管了桑培,却也知晓桑培的忠义,并未直接带他走,而是留他过了薛林氏的头七,随后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