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里的人都爱穿白衣,养的都是白马,远远看过去确实白得分不清谁跟谁,也就黎渊相貌出众,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身风姿。
黎渊叹了口气道:“本来楚尚书传信过来,说陛下要来祭天谢神,庙里都长老都很高兴,一个个因此忙活起来。我们也知道,这个时候其他事情都该先放一边。偏偏前两日有人上山来找了我,说是他们家夫人死了,让我前去为其超度。我推托不得便下山去了,却又在路上遇到了埋伏,这才回来晚了。”
“荒谬!”沈钰怒道,“你堂堂栖凤国第一大祭司,居然为了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夫人就怠慢陛下?”
以黎渊的身份地位,一般都只为皇族或重臣服务,这个理由确实有些荒谬。
不过凤绫音不在意这个,她只是奇怪,超度这种事情不都是和尚干的吗?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和尚,都是祭司在干和尚的事?
黎渊道:“那夫人陛下应该也认得,是言轻夫人。”
凤绫音想,不好意思,她还真不认得。
沈钰皱眉:“她怎么死了?”
“重病而死,我想着她到底是个皇族,虽然走得凄凉,但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沈钰冷冷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凤绫音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依然得做出一脸严肃的模样来,只觉得自己心好累。
不过依照沈钰这个态度来,那黎渊确实是应该走这一趟的。
“既然如此,你们便先回去吧,无论怎样,不能耽误了祭天。”凤绫音道。
“是,多谢陛下体谅。那黎渊先行离开了。”黎渊说完,又朝凤绫音行了个礼,这才回了人群,带着他的那队人马匆匆离开了。
等回了马车,凤绫音才揉了揉自己崩得有些僵硬的脸,问道:“那言轻夫人是何许人也?”
“言轻夫人就是……”沈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秋寒笑:“言轻夫人,本名凤绣言,先帝封其为昭训帝姬,与罪臣凤丝语、凤绸诗一向亲厚。凤丝语与凤绸诗联手谋害昭怀帝姬威胁陛下之后,凤绣言为她二人求情。当时陛下说她同为罪臣人贱言轻,自身都难保了就别多此一举。之后陛下就判了另外两人死罪,对她虽然网开一面,但削了爵位,赐号言轻夫人,让她在此地百里外的安平县闭门思过。”
说到凤绣言她就有印象了,因为这个名字凤锦歌提过几次,从凤锦歌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来,凤绣言对他们姐妹二人虽然不客气,也犯过些错,但没有另外两个狠毒,所以当初凤绫音也狠不下心杀她。
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是年纪轻轻地就去了。
凤绫音虽然从未见过她,可多少还是有些唏嘘,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小钰,你派人过去将她的尸体运回京城,以帝姬之礼葬了吧。”
“是。”
楚秋寒觉得好笑,凤绫音似乎越来越心软了。不过好在对卫家没这么心软,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你笑什么?”凤绫音问他。
“没什么,刚才黎渊是为言轻夫人超度而归?”楚秋寒问。
“不错。”
“可我见他们的模样都有些狼狈,似乎遇到过埋伏?”
“正是。”
楚秋寒皱了眉:“偏巧在这个时候有人埋伏拖延了行程?”
凤绫音问:“你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