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见没几天的功夫,叶奕辰比上次的伤还要严重,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了半天,可是他拿病人没有办法,只好训了温子浩一顿。
温子浩被说得一声不吭,他一直与孤狼二人相斗,倒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要涂些外用的伤药就好了。
叶奕辰胸膛被刺穿,伤到了肺,又淋雨着凉,此时高烧不退。
孙大夫加重了药量,让温子浩给他强灌下去,又拿来烈酒,命温子浩不停地为他擦拭额头、手脚、胳膊等地方。
孙大夫在叶奕辰的伤口上涂了厚厚的药膏,又把叶奕辰的胸口用干净棉布一圈又一圈的缠紧,才擦了把头上的汗,拆开叶奕辰左腿上固定的夹板,重新摸起了他的骨缝。
孙大夫不摸还好,一摸叶奕辰的左腿,禁不住破口大骂:“你们到底是去做贼了还是去抢劫了?怎么他腿上的骨裂更大了?好好的非得折腾什么?要是不想要这条腿就直说,省得我费心费力地给他包扎,还浪费我的药!
他的命要是也不想要就直接把他背回去!说了他经脉受损要静养,这才没几天,连肺都给捅个大窟窿,还吃什么药,直接背回去等死吧。”
孙大夫气得胡子直哆嗦,但到底没在病人身上发泄出来,狠狠地瞪了温子浩几眼,去拿接骨的药膏去了。
温子浩心里暗自思忖:这清徐县如今也呆不下去了,殷银阁的人现在已经追到了这里,也一定会查找各家医馆和药铺的。
只是这位叶教主,此时受了重伤,根本无人托付,总不能就这样把他扔下。现在就算是找到了寒澜教的分堂,他也不能把毫无抵抗能力的叶奕辰交托出去。
温子浩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不行就按他所说的,直接将他送回九江祀晔山去,等到了九江就立刻回转,同时让小黎发动天一门的弟子一起查找小白的去向。
只是动作就要快一些,不然怕是还要连累孙大夫,他本不是江湖中人,根本就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事中来。
温子浩和叶奕辰从客栈逃出时只有一身贴身衣服和武器,口袋里连一个铜板也没有。
无奈之下,温子浩只得求药铺的小药童把叶奕辰发顶的白玉发箍当了二百多两银子,付了孙大夫的药钱,拿了很多叶奕辰要吃和要擦的药,剩下的钱买了辆马车和一些干粮。
孙大夫不悦道:“他这条命能捡回来就不错了,你现在还要折腾,他的肺和腿都需要静养,静养懂不懂?
你要这样把他放在马车上赶路,他要是腿长歪了或是肺部刚长好的地方又被震伤了,路上连个大夫都没有,小心他连小命都保不住。”
温子皓抹了抹叶奕辰头上疼出的冷汗,说道:“孙大夫说得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们现在的处境是被人追杀,朝不保夕,只盼能马上逃得远远的,才有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今天我一定要离开了。
孙大夫,他已经是被我连累的了,我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孙大夫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只怕他这样要落下病根了,这一路上难免有些不能熬药的地方,我这里还有些以前做成的丹药,也是对外伤极好的,这次就都给你们拿去了。
他胸口上的药膏要两天一换,然后用棉布缠紧,每次上药时要让伤口透透气,不要碰水、不要做剧烈的动作,不然伤口会再次撕裂。”
温子浩点头道:“是,您说的我都记住了,多谢孙大夫。今天我们离开之后,请您务必给药童、头柜他们放个假,您自己也要找个地方躲一躲,连累了您真是对不住。”
孙大夫瞪圆了眼睛盯了温子浩一会儿,终究还是垂下眼帘道:“你放心去吧,药铺这里我自会安排妥当的。”
温子浩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棉被,把还在昏睡的叶奕辰轻手轻脚地抱到车上,查看了一下行李和药,就跟孙大夫告了别。他们越快离开对孙大夫来说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