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夫。只剩那个安静的人永远安静地躺在了地上,身下血色弥漫,硕大的肚子诡异地动了几下就再没了动静。
他重生回来之时一直都觉得自己那时看见的场景是齐润云捧腹而亡,但这次魔怔似乎揭开了自欺欺人的纱幕——他想起来了,他到的时候其实他的正君并没有咽气,但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隆起的肚子还在微微抽动,他已经被这场景吓傻了。他的正君,从来安安静静表情淡漠的人狰狞着脸,双手发白的捏着他给自己刻的牌位,死死地瞪着他:“救救孩子……”
可是那时的宋清颐心中无力,那气若游丝的祈求被他接收到,他惶惶然知道要找大夫,但心中也隐隐明白这场面是他的师妹造成的,否则即使他的正妻再不受宠,一个嫡子的出生也绝不会在没有大夫没有稳婆的情况下。这些下人吵嚷地挤在院外不进来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这个无能的宋家大少爷此刻竟然还救不了自己的正妻嫡子,盖因为他引狼入室,使得宋家再不姓宋。
最终齐润云的目光变成绝望,随后变得恨意涛涛,最后缓缓湮灭了……
宋清颐最后的印象就是那恨怒的目光,死死地追着自己,这样的梦他被从宋家赶出来的那一年,每晚都会做,每次都是被这双目光刺醒过来。
直到后来重生,不知道是重头来过还是那一幕在他心中压抑得太久,心中愧疚和无力刺激得他下意识地掩盖了,让自己只记得妻死子没却总也想不起那最终的场景。
没想到这次因为向齐润云剖白内心,心思翻滚间不知触动了什么,魔怔之下竟然反而想了起来。
宋清颐睁开眼,吐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房内掌着灯。竟然是晕倒了吗?
侧头就看见齐润云正靠坐在床头,披着一件外衣握着书出神。
“临雨?”
被宋清颐的声音惊动,齐润云手抖了一下,没握紧的书本掉了下去。来不及理会,齐润云探头查看:“端谨你醒了!”
或许是这次剖白让宋清颐心中的郁气发了出来,他此番醒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一觉过去身体都透着一丝舒适的绵软,只是他还来不及感叹,就被齐润云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坐起,心疼地把人拉上床,“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别忘记你还是双身子,小心一些。”
“爷之前晕过去了,大夫说你劳累过度,心思郁结。”齐润云顺从地爬上床,没理会宋清颐的唠叨,见他精神尚可,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脸色微冷,把大夫的话复述给宋清颐。
“父亲和母亲都派人来问过了,我先让灵宝去说一声。”说着齐润云就要起来。
“别急别急,我这会儿很好。我们之前的话都未谈完,你看你脸色又这么不好,大夫给的这个诊断父亲母亲有数,就是多休养的事情。你先休息一下。”心知自己突然晕倒,必然吓到他了,这会儿脸色白的让宋清颐心疼万分。
“不谈了!”没想到一听这话,齐润云的动作更大,惊得宋清颐赶紧一把抱住人。这下不用说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家正君这是生大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