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的墓前有几捧新鲜的花束,看样子一直有人来看她。宁也把手里的花摆好,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墓碑上贴着一个很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年轻漂亮,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亮,透出来的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快乐。
“我们谁都没有提起过,一起来看看小满。”宁也说,“都不敢。”
齐煊楼揽了揽他的肩。
宁也看着墓碑:“以前老听人说什么,虽然他不在了,但是我们会永远怀念他,这种话……不过我现在觉得不会的,大家都很忙,一开始也许会惦记,但是慢慢也会忘。一开始是逢年过节会想起来,再久了可能过节都忙得顾不上想了吧。”
齐煊楼说,“能不能被别人记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过怎样的旅程吧。”
宁也点点头,他说的没错,重要的是自己有过怎样的旅程,怎样的一生。
只是有的人很圆满,而有的人离开之时心有不甘。
墓园安静,下山的时候风沙沙地吹过松柏林,间或有鸟叫。
宁也不觉得自己能谈什么看透人生,但是仿佛从这个时候起,整个人可以变得更平和一些,像打开了一扇门,并不像以前那样只关注自己而不在意旁人,而是在关注旁人的同时保持克制,理解各种各样的抉择与人生。
整个人都好像宽容起来,对爱人,对自己,对命运。
毕竟已经足够幸运,面对这样的幸运,也已经学会珍惜与克制。
“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
“你知道有个菜叫酸汤肥牛吗?又酸又辣,特别好吃。”
“那就去咯。在哪里?”
“裕达广场。”
“太远了……不想去诶。”
“那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随便。”
“……”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也许一直是自己世界的主角,但其实,也就是万千众人中很普通的一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