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三自是格外的忐忑不安,但却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趁着夜幕朦胧的便赶紧退了出去。
华夫人犹自满面乌云遍布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周嬷嬷却是眼瞧着华三出去之后,便轻轻的推门又进来了。
华夫人被她打乱了思绪,便不由得颇有些不耐烦,只抬眸瞧了她一眼,便径自道:“此时也不早了,嬷嬷你便先下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周嬷嬷却是没听她这吩咐,只抬脚走到了她的面前,拔下发间的银钗将油灯中的灯芯轻轻的拨了拨,边缓声道:“夫人,难道你忘了之前因着七小姐顺遂的到达府上,咱们又打发了人去天阴城齐府报平安一事么?”
华夫人面带讶然了又撇了她一眼,忽得便恍然大悟了起来,双眸中亦是闪现出一丝了然开怀的光彩。
其实早在数月之前,就在七小姐被华三带人护送着平安抵达长乐城之后,为了安抚她那庶妹急切的心思,华夫人便遣了身边的心腹之人特意带着她另一封手信又去了天阴城,这次旨在为了稳固眼下的局面,且华夫人本就不如何重视那齐夫人,是而她的心腹便也就对这件差事格外的不放在心上,只慢悠悠的当作是游山玩水的去了。
周嬷嬷继续道:“今日他已然回来了,只因着您入宫赴宴的缘故,是而还没能见上一面。夫人,要不要我现在便将他传进来?”
“好,想来周叔现下应该还未出府,你便即刻将他带来见我。”
在这个月明星稀夜幕笼罩的夜晚,这座清幽雅致亭台楼阁重重叠叠隐隐绰绰的国相府中,有人各怀鬼胎暗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人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之下忽明忽暗似喜似怒,只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跳。
当真是书香门第清雅之所的外表,各自为谋尔虞我诈的内里。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血腥气味永远都藏在黑夜之中。
华章在听了齐念那句十分魔性的话之后,便彻底的被洗脑了。
他本想将这个令他十分戒备又头疼的孩子给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却就在她要走的前一刻,心中忽得便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毕竟滴血验亲这回事儿只在旁人的口中听说过,却从来都没人真正的去做过。
当然了,传闻以前皇帝还只是先帝膝下一个不起眼的皇子之时,那时先太后因无心招惹了先帝的宠妃而被栽赃与人私通,就连皇帝都不是先帝的亲生子,乃是与人私通之下的野种。
当时先帝自是龙颜大怒,只一味的听信了宠妃的一面之词便将这满腔的怒火全都撒到被诬陷之人的身上去了。
前一刻还是宫中妃嫔皇子生母,转眼便被打入了那暗无天日只充斥着冰冷的绝望的冷宫之中。
后来若不是宗族之中的尊长冒死请谏递上了请罪折子,这才让先帝勉强同意了与即将被废的皇子做了滴血验亲。
那次当真是闹得满城皆知,阖宫但凡是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前去一探究竟参观了下,而太医院的老院判抖索着一双手去做这滴血验亲之事,当真是心中惶恐莫及,满面的担惊受怕。
只是后来有惊无险的证实了皇子的血脉确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