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雨幕渐渐拉开,银丝串串,连续不断的为黑夜织上一层凉而薄的帘子。
高耸的宫门上挂着的红灯随着风声摇曳起舞,吱呀吱呀作响。树荫飒飒,万物都在起舞。连那火光都忍不住摆动了起来。
这却是这年仲夏最平常的一场雨罢了。
诺大的宫殿内,在尽头光线明亮许多,三个男人在大殿上沉默不语。橘黄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拉出了沉默。
箫音坐在上方,拧着眉心,单手支着案桌,撑着眉角,颇为乏累。
自从姜云妨进宫开始,他几乎没有一天不心惊胆战。这个丫头是天生霉运还是怎么地,在宫中宫外同样会坏事不断。宫外就罢了,宫中的话,他这个皇帝当得,可是要负全责的。
上一次出了那样的事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是关于名声……
……棘手
感受到下面一道尤其诡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觉得后脊发毛,到底还有一个比姜家还难摆平。
陈景洲一直半低着头,一边等待箫音审问,一边捉摸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又回想到那女子突起的锁骨处泛着红光的肌肤,如同鲜甜可口的蜜桃。
一回神自己想到了这点,面颊上便泛起了可疑的绯红。因为橘红色的烛光被掩盖了下来。
“景洲,虽然你之前是有所解释,但是你说的外人,朕与楚王可都没看见啊。”箫音开了口,但是整个人的动作完全没有变动,唯一变化的是,眼睛不知何时盯上了陈景洲。
他的语气带着疲劳,倒是听不出是怀疑的意思。
陈景洲应了声:“那两人看着不像是宦官。”再者说,更不像是宫中的人,这句话陈景洲没有说出口。
实属不敬,诺大的皇宫竟然是外人行凶,若是让外人知了去,他箫音的权威会被质疑吧。
语落了没多久,又补上一句:“有一个好像是宫中的侍卫。”
那灰蓝色衣衫,应该是品阶比较低的侍卫。
箫音挑眉:“看见模样了?”
陈景洲想了想,点头:“其中一个,但是臣不确定是帮凶,”他所看到的是黑衣人在行凶,而那个侍卫在那黑衣人身后。
若是真对姜云妨图谋不轨,黑衣人的装扮还能想通,但是那侍卫的装扮,若是他是帮凶,为免太过大肆了,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有胆子的人。
箫音抬起撑在手上的手,直起身子,半身依靠在身后的靠背,目光没有离开下面的两人身上,更多的是暗中观察萧容的表情,他几乎都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透。
“有意思,明日是庙会,朕会在此之前,让齐烨把宫中所有侍卫带到你面前,由你一一确认。”
身体突然前倾,双手的手肘砰咚一声砸在案桌上,十指相扣,拖着自己的下颚,一脸老沉:“但是啊,景洲。今夜那姜小姐可是衣衫褴褛,而只有你看见了。所以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们私下的关系还算交好,没有朝堂上的威严,这话倒是更像询问朋友的意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