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甘心,只是,她忘不了宫长乐在她耳边警告的话,谢贞义性子再怎么软和好欺,她也是中宫的皇后,身后还有整个谢家给她撑腰,就连宫长乐都一心为着她算计宫中其他的妃嫔。
反观自己,却是一无所有,除了那年少时候的稀薄感情以及一个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这两样却都朝不保夕,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
宫中女子多如浮萍,聚散有时,却不知最后又会飘零到何处。
夜晚的寒风吹过,有些微凉,贤妃咳嗽了两声,只觉得喉咙有些干哑,腿下有些虚软无力,还好有宫人扶着,这才没有摔倒。
原本只是被皇上用来作筏子的太医这会儿倒是真的被请入了咸福宫了。
贤妃只觉得心绪不宁的很,太医诊脉之后也查不出什么来,又细细地查了贤妃的饮食,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最后便归咎于是冬日里寒冷,贤妃身子虚弱所致。
这下子,贤妃倒是放心了,只让太医开了几幅药养着。
待到月上中天,栖凤宫那边的灯火已然熄灭,贤妃却仍旧靠在美人榻上,只静静地待着。若不是时不时地咳嗽了两声,宫人只怕还以为她已经歇息下了。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道,即便是用了百合香熏了也久久地消散不去。越是刺鼻的味道她也是习惯的,从小家中父母便经常上山挖草药,以此来谋取丁点的小利,若不是如此,只怕是当初还没有那一段际遇。
可如今,进了宫了,父母再也不用围着那一亩三分地了,都可以安享天年了。但,这人心终究还是不足的。
原先,她只是平民女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山下的街镇了,当时只被那繁华与喧嚣给晃花了眼睛。却不想,有一日,竟能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来。
或许就是因为进来了,眼瞧着自己因身份、家世而被那些妃嫔狠狠地压了一头,幸好还有些皇上的宠爱,才得以让她立足生存。
终于熬到了太后礼佛,不问宫闱事了,她的位份也是一进再进了。她喜欢侍宠生娇的感觉,起码让自己觉得她也是被嫉妒的。可这宫中,唯有皇后,无论她斗倒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宫妃,她的地位却岿然不动。
私心里,总是拿着自己与谢贞义比较,可发现最终也就是那一层身份而已,若自己是谢家女,只怕坐上那凤座的便是自己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苍白的脸色蓦然有些阴森而渗人,想起宫长乐的威胁,每每便觉心有不甘,但却无力来改变,那双眼睛始终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大抵是因为牵动了心神,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璇如有些迟疑地在外头问了一句,“娘娘,您怎么了?”
“无事……”仿佛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贤妃才淡淡地出声道。
璇如想起今日的事情,贤妃八成是生气了,而太医方才诊治了,也让贤妃多多宽心,不用动怒,难怪会严重了。
翌日。
消息便传到了皇上那里去了,这不,一下了朝,自然是去了咸福宫了。
皇后那里也是早早地听得了消息,派人送了些慰问的东西过去,也吩咐了太医好好照顾着贤妃。
自从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思也淡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