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这些,将图册胡乱塞给她,笑中带泪的陪她坐了半宿。
今生这画风,谢氏堪称前无来者。
念头划过,李英歌不由定定望着谢氏。
陈瑾瑜却是呀呀怪叫,想看又嫌弃,心里念头车轱辘似的疯转,觑一眼呆懵的李英歌,脑中划过的却是萧寒潜的身影,怪叫变怪笑,暗搓搓捏出一条计策来。
谢氏却只暗中留意女儿,察觉到女儿怔愣的目光,心下不由皱眉。
忽然赶鸡仔似的让陈瑾瑜让出地儿来,干脆踢了鞋子坐到两个小女儿家中间,一手搭一肩,嘿嘿道,“夫妻敦伦,不必害羞,更不必避如蛇蝎。心思不正的人,看这事儿才显污秽。你们俩也算是跟着无归道长参过道心的,于这事儿上,切莫做出扭捏小家子态,以后吃苦、吃亏的就是自己。
这是一。二来,那天郡主的及笄礼是个什么境况,你们俩都清楚。你们做了干姐妹,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有赏,皇后娘娘却没有。若是皇后娘娘事先不知情,只可能是乾王殿下有意忽略。
殿下这样做,想来自有考量。只是自古婆媳多冤家,更枉论皇家婆媳。前头的流言,再加这一遭,皇后娘娘那作派,咳,那刚强品性,若是还能做个和善婆婆,我立马就和老太太握手言和,给老太太端洗脚水去!
话糙理不糙,我也不避着郡主,你们也都知道,冯欣采进乾王府做妾的日子定下了,那可是个大好的吉日。瞧皇后娘娘这一步棋走的,当真是打脸不用亲动手。”
贤王八月娶冯欣爱为正妃,皇后却把冯欣采抬进乾王府的日子,定在了同一天同一时辰。
一样的吉日,一个隆重娶妻,一个只是纳妾,偏又是同族姐妹,皇后打脸打得隐晦婉转,欢迎贤王府、娴吟宫、郑国公府对号入座。
这样冷硬的手段,若是欲为太子拉拢助力,而一心抬举冯氏女,李英歌这正牌儿媳,能讨什么好。
陈瑾瑜听得皱眉,不甘不愿的为萧寒潜说了句好话,“像您说的,不管皇舅母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当日坤翊宫的公公没颁赏的事儿,四表哥总是知道的。他又不傻,应该不会任皇舅母欺负妹妹的”
不偏帮皇后,全然站在萧寒潜和李英歌这头。
谢氏深觉陈瑾瑜乃宗室中的一股清流,慈和笑道,“你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英哥儿为人媳,也为人妻,婆媳关系好不好,其实重在男人的态度。冯欣采是皇后娘娘选定的,年纪又正合适,英哥儿两项吃亏。
不过亏不能干吃。英哥儿嫁进乾王府,就是乾王殿下的人。我们另辟蹊径,也得尽力留住殿下的人。别让冯欣采钻空子。这避火图的后半本,你给娘好好研究研究,务必学以致用。”
说完正经话,最终目的却略不正经。
李英歌下意识垂眸看,这一看,顿时脸如火烧。
她自诩懂得不少,没想到手握避火图的谢氏,才是真老司机。
后半本术业有专攻,专门教的是女子如何服侍男子的。
花样堪称百出,完胜她前世游魂乱飘时,窥见的那些月下情事。
李英歌啪一声合上避火图,偏谢氏威逼,陈瑾瑜好奇,一老两少顿时在床上滚做一团。
闹了半晌,谢氏扶着歪斜的鬓发下床,哼哼道,“该教的该说的,我都给你撕掳清楚了。你害羞,我也不逼你。自己和郡主琢磨琢磨,不懂的别来问我,回头问乾王殿下去。”
说罢神清气爽一摔袖,喘着老气走了。
“好妹妹。”陈瑾瑜扑上来,想去抢避火图,又哄又骗道,“你快给我看看。我是学医的,对人体最了解不过。我帮你参详参详,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呗。”
李英歌无语望苍天,仗着身手比陈瑾瑜好,忙将避火图锁进箱笼,趴在箱笼上一动不动,默了一瞬,忽然没头没尾的喃喃道,“我娘走了。”
谢氏一脸诡笑的来,一脸嫌弃鄙视的走。
做娘的这么一顿闹腾,做女儿的哪里还生得出即将出阁的别离伤情来。
也许,这就是谢氏的目的。
陈瑾瑜默然,轻轻靠上李英歌,紧紧抱着她,梗着声音道,“我喜欢伯母。我也心疼她,更敬佩她。她不愿让你在出嫁最后一晚掉眼泪,你别辜负她”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