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一副刚受挫的模样。
他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他十八岁的那个暑假,两年了,霍雷泽果真如同他说的那样,绝不会轻易放弃,两年的时间里,不管顾廷拒绝了他多少次,他始终没有放弃,而他,也已经在暗处偷偷关注他们两年了,他其实还不是太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只是觉得,那样求而不得的难受,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所以,在那个十八岁的暑假里,当霍雷泽再一次在顾廷那里受挫了之后,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的自己终于忍不住走出来了。
“霍雷泽——”他听见那个十八岁的自己大声叫了出来,然后便看见那个自己微仰着下巴走到霍雷泽的面前,努力做出一副倨傲无比的样子出来,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紧张得很,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掌心都已经被冷汗濡湿了,“——你有那么喜欢顾廷吗?”
霍雷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是那样冷淡的态度,“这是我的事情,不劳顾少担忧。”顾叶凡又怎么会听不懂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多事,但是他已经再也不想要躲在暗处里看着他为其他伤心难过了,他不想看到他为了别人而满脸的失落,他贪心了。
他想要那个人可以永远只看得见自己,他想要那个人永远冷漠的声音可以为了自己而变得温柔,就像对待顾廷那样的温柔,一切的一切,他想得几乎快要发疯了,躲在暗处里看着他为顾廷献殷勤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幻想着将顾廷变成自己,他说服自己,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这样一直躲在暗处等待着是绝对等不到的,于是他终于鼓起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踏出了那一步。
他笨拙而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一颗真心,送到那个人的面前去,可是那个人却不要,他甚至对自己不屑一顾,看着那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他终于忍不住喊出了那句话:“我不行吗?”
那人没有转身,脚步却停了下来,他心中大喜,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接近汹涌而出的喜悦了,但是一贯来的习惯让他无法那样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喜悦,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故意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强迫自己冷静道:“我不比顾廷差的,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
说出那句话后,十八岁的顾叶凡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的,霍雷泽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上天堂或是下地狱,而最后,霍雷泽选择了让他下地狱。
他说:“不,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他。”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带着一脸破碎表情的顾叶凡,愣愣的站在那里,那样冷漠的声线,如同坚冰一般几乎粉碎了他的思绪。他站在那里,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叮铃铃、叮铃铃’
熟悉的闹铃声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拉回现实,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便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忍不住又再次闭上了眼睛,直到适应了那样的光度之后才再次睁开眼睛,时针正指向七,他以为自己才刚睡了一会儿而已,却不想已经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用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他靠坐在床头上,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混沌夹杂不清的梦境,现在想起来却是格外的清晰,不,那不是梦,那都是他前世经历过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昨晚又看到了那个情景,忍不住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跟着梦见了那些他努力想要去遗忘的事情。
他甚至连想都不愿再去回想,那样的梦,好比是在提醒他前世的自己有多贱一样,上赶着让别人糟蹋,别人不屑去糟蹋,他还感到无比失落,这样的自己,除了贱之外还能找到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