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山公子淡淡一笑,再不言语,亦不看楼下。
白图愈战愈勇。
出剑,扭转,断肘,夺刀,回身切腹,动作迅捷,行云流水。
但渐渐发觉得这些高手似乎只是和他过招,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图,倒是刀刀破他衣物,好几次又要将他劲装上衣划破。
他脑中斗转星移,卖了一个破绽,故意让其中一人剑剑划开了他锁骨处,露出里面脖颈所带之处的两条绳链。
果然,那晨雾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晨雾夫人刚要开口,旁边匆匆步来一个侍女,在她耳边轻言。
白图看那唇形,心下当即了然,有人让晨雾夫人快点儿结束战斗。
白图心想,今日这是一场恶斗了,他正严阵以待,忽然那晨雾夫人随手就是一刀插在旁边阳起的大腿上,本奄奄一息的阳起,微微一声孱弱的惊呼。
白图惊呼都来不及出口,红着眼恶狠狠的看着晨雾夫人,气急而默。
那晨雾夫人甚是得意的看着他,双目迥然,“脱了上衣!”
绑着的阳起垂着脑袋,微微睁开的双眼,泪水涟涟的望着白图,那唇形分明是说不要。
他面上尽是困苦焦心之色。
隔着一丈多宽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眼里千言万语。
白图想起那一次,那时候他们多大?好像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他藏在地道里跟着阳起练剑也就一年多的时间。
他们头一天比试了一番,这一天轮到阳起和他师父比剑。
哪知道回来的时候他一头倒在地上稻草铺上,除了双眼,全身一动不动。
白图惊恐万分,跪在他身边,这才看清他身上全是剑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哭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阳起看他泪水涟涟,唇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都是皮外伤,躺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端水给他喝,偷偷在他水里放了一滴他的血。
果然,阳起恢复的十分快,第三天便能起身走动了。
每次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阳起还会一身伤痕累累的回来,他依旧偷偷在他水里加一滴他的鲜血,让他恢复快些。
白图不知道阳起到底知不知晓他一个又一个秘密,但他伤口恢复那么快,他似乎从未疑问过。
就像上次,他在哨所塔楼,从宗政明月的骄阳下救走阳起,他身受重伤,又疲于奔命,奄奄一息之时,他塞了手指到他口中让他吮血。
血蛊之身的圣女之血一滴也是至宝。
而此刻,阳起又是那样奄奄一息的样子,正如以前那些岁月里的无数次一样。
白图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叫他有些毛骨悚然。
晨雾夫人双目如炬的盯着他,“脱了上衣!”
白图眉头一拧,满面怒意,“你真是欺人太甚,小爷今日偏就不如你愿。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我和他结伴而行,同赴黄泉路,来世投胎咱们再做生死兄弟!”
这后一句话白图是对着阳起说的。
“阳起,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生活是否总是如此艰辛,以前我总是说,不是的,生活的艰辛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但我心里却并非如此认为,”他双眸闪烁,灿若星辰,“生活总是如此的艰辛,一直如此,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