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叩阍,也殃及户部。
不过户部有四阿哥坐堂,行事有条不紊,这同河道衙门之间的账目倒是清晰可查,挑不出什么来。
只是,曹颙冷眼旁观,越发心惊。
这官场之上,真是步步惊心。品级低的,就算恪守本分,说不定何时为上官顶罪;品级高的,天子近臣,则要背皇帝的“黑锅”。
想着曹项在外,曹颙就有些不放心,兄弟之间往来的书信,也比过去勤些。
到了十二月,叩阍案余波未了,山西巡抚苏克济丁母忧解任,内阁学士德音署山西巡抚事。虽说按照礼教,官员丁忧是成例,但是旗人不像汉人执重孝。汉官丁忧,鲜有夺情的;满官这块,就要看皇帝心情。
就像闽浙总督觉罗满保,也是丁母忧,夺情留用。
像曹家与李家,因是皇家包衣,皇上要的是忠心,自也免了丁忧。
苏克济失了圣心,早有行迹可循。
今年二月会试后,查询“舞弊案”,最后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被康熙点名的臣子中,就有苏克济,他的两个侄子在榜上。
这已经是一年当中,离职的第三位总督。前两个是云南总督蒋陈锡,被下令送粮入藏;还有原任陕西总督鄂海,前往吐鲁番种田。
这几位都是老臣,都是早年被康熙下旨嘉奖过的。
原本曹颙还以为是云南与陕西地理位置的缘故,使得康熙忌惮,将这两处的臣子换下,省得他们与西北大军中的十四阿哥连成一片。
这回,连河道总督与山西巡抚都换下,这其中就费思量。
要知道,这代替赵世显署理河道总督的陈鹏年,是出了名的耿直之人。为官十多年,一直在江南,先后得罪两任江南总督,先头一次受诬论斩,从宽免死;后一次是败给噶礼,被召回京城修书,这一沉寂就是十来年。
这样一个人,半点根基都没有。
另外一个内阁学士德音也是名声不显,初次展露人前。
这是在处理老臣啊,曹颙暗暗心惊。
不知康熙这番用意,到底是存了保全臣子之心,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个新上任的督抚与连任多年的督抚,在地方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一年,曹颙对于这一年的事儿,只记得两件,一件事是康熙幸王园遇弘历,一件就是康熙驾崩。
不知为何,想着这些,使得人心生紧迫之感。
转眼,到了腊月初四,弘昕娶妻正日。
曹颙夫妇两个带着天佑、恒生去淳郡王府吃酒,天佑与恒生第一次见到雍亲王府的弘历、弘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