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说道:“我马上联络郝英才,叫他回来。这段时间你先撑着点,通路打点好,云来港的物资会陆续送到。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其他人会解决。”
郑应武点点头。
容裴切断通话,马上联系另一个人。
范立云。
他知道这个时候范立云很忙,但是他必须亲自确认一下范立云的情况。
范立云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受他的通话邀请,而且没有打开影像传输。
容裴也不强求,他说道:“你马上去休息。”
范立云沉默许久,沙哑着声音说:“我怎么能休息!”
听到他那疲惫至极的嗓音,容裴心头火起。
但这不是发怒的时候。
容裴努力拉平自己的声音说道:“去休息,高衡已经赶到了,真的。他就在邻近海州的海湾进行秘密军研,现在他已经到了第一线,带去的都是最好的士兵。别看高衡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其实他早就有过真正的实战经验,在东部时他是真的见过血的。高衡在东部的名声,绝对不是光靠炒作推上来的。”
范立云说:“我不是小孩子,你不需要哄我。”
容裴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他妈给我去休息行不行!你不是小孩子,还需要我给你分析利弊吗?如果你睡了几个小时海州就会被自由者占领,你这总执政官还是别当了,别害了一整个海州的人!你以为事事都抓在手里就能显得你很尽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累垮了,先失去一个总司令、再失去一个总执政官的海州会变成什么样子?”
范立云那边没了声音,不过容裴能想象出范立云脸上的愕然。
毕竟连他也讶异于自己的失态。
容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平常的冷静:“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没等范立云回应,直接切断了通话。
范立云在容裴的声音消失后怔了一会儿。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容裴失态的样子了,甚至就在知道他是因为想知道乐棠的情况而默许他的靠近、就算听到他以婚约为由拒绝他依旧如故的示好,容裴也依然冷静。
容裴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失控是公学毕业那会儿的一次醉酒,那时候容裴借醉亲了他一口,很单纯地亲——不能叫做吻,只是唇和唇沾了一下。
发现他面无异色、毫无反应以后,容裴就再也没有做出这种举动。
容裴迈入政坛后,他们之间唯一的往来仅限于在彼此意见不合时和他你来我往地争辩。
那是非常平和的,至少容裴从来不会有愤怒这种情绪。
范立云静静坐了片刻,喊来几位副手以及市政要员,安排好轮休轮守之后就按照容裴的说辞把人哄了下去。散会以后他留下自己带过来的副手,交代了一些事情,并说道:“我休息……四个小时吧,四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副手是跟随范立云很久的心腹,听到范立云的话后激动得几乎要掉眼泪了。他说道:“您放心!有情况我一定会叫醒您!”
范立云疲惫地揉揉额头,挥挥手让他下去,自己走进休息室躺到床上。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隐约的片段,因为太过忙碌而没有时间去回想,这会儿一下子涌了上来,激烈得让他无法招架。
但是他很快又把它压了下去。
强制性地让自己进入梦乡。
容裴并没有停下来。
他联络上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郝英才:“回来吧。”
郝英才那边一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