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泉那种能够让他感到安宁、感到平静的人。正因为太缺乏,所以才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说起来,还真像你的母亲、我的姐姐——她就是那样被容君临吸引。”
乐棠不吭声。
秦时章说:“我把你留下来不是为了为难你。我会教给你很多东西,让你彻底地成长——远东是属于我和你母亲的,你身上留着远东的血!乐棠,我来跟你做个约定。”
乐棠一愣:“什么约定?”
秦时章说:“医生说我大概还有五年可活。”
乐棠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秦时章说:“只要你在这五年里面用心跟我学,五年之后远东就归你所有。”
乐棠愕然。
秦时章神色平静:“只要这五年你能够学会怎么掌控整个远东,到时候你要航宇计划彻底废除也好、想把远东送给你哥当礼物也好,都随你。”
乐棠终于缓过神来,他说道:“我不相信你的话!”
秦时章轻轻拍抚他的脑袋:“在这件事情上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乐棠愣愣地望着秦时章。
秦时章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是要一直当个只会拖累别人的废物,还是希望能做出点成绩、能帮上别人忙?你好好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
——
没有成功地接回乐棠,容裴依然冷静地完成了所有的出访任务。他在远东境内接了将近三十场的演说邀请、赴了近二十场的宴会,每天几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被远东一方刻意加大强度的访问流程。
就在他准备踏上返程时,秦时章给他发来通话邀请。那边的人笑容非常惬意:“你弟弟有话要说和你说。”
容裴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另一个人。
这时候的乐棠已经换上了远东联邦的装束,他脸上已经找不出丝毫属于“乐棠”的怯懦、内向,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冰冷。他看着容裴眼底下难以掩藏的疲惫,翘起唇角说:“哥,还满意我的安排吗?”
从听到乐棠决定留在远东开始,容裴就预料到乐棠会变成什么模样。像秦时章那样的家伙,想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是很容易的,想要引导一个人走上他设计的道路也是易于反掌。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容裴说道:“谢谢你给我送上那么多表现机会。”
乐棠哼笑一声,切断通话。
容裴走上预定的航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浑身上下也都在抗议着说要休息,容裴却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取出一份报纸翻看起来。
一直到航班抵达首都,容裴完成汇报工作,似乎都没有任何异常。得到一天的假期之后他甚至还去看了看已经清醒过来的容家三叔,与他三叔进行了一场被密切监控着的对话。
最后他还和容父和继母共进了晚餐,解释了这次假公济私去接乐棠为什么会失败。
容父的神色始终沉郁无比,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没有像以前一样谴责他不曾把乐棠带回来。
十一月的首都簌簌地飘着雪,容裴离开容宅后一个人走在铺满落雪的街道上。感觉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冷,他收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慢慢地往前迈步。
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绷到了极限,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许应该找个朋友聊聊天,可是他的朋友很多,却各有各的生活——而他的老友一个刚刚新婚不久、一个远走他乡,都不好找;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许应该联系上高竞霆,向这个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说点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