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越裹紧了衣服,跟在卿宝后面,几步跑进了房间里。
一进屋,并没有如他的房间一样热浪扑人,卿宝的房间里,仍是冷浸浸的,比外面强不了多少,只不过屋里是没有风罢了。
见方清越要脱披风,卿宝赶紧制止他:“别脱,屋里也不暖和,等我笼起炭炉,屋里暖了你再脱。”
方清越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大冷天的,屋里怎么能断了炭炉?半夏呢,告诉她好好当差,房里的炭炉可是不能灭的。”
“大少爷,你以为我家能和你家比呀?屋里没人,自然不能烧炭炉了,这样省炭呀!”卿宝也没等半夏来,自己就点着了炭炉。
以前没有半夏的时候,这活计都是她自己干,所以做起来,倒也轻车熟路。
房间这么冷,她还要自己动手干活,方清越站在旁边,心疼的看着她忙碌,脸上蹭上了灰迹,葱白小手染成了黑乎乎一片,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她躲闪不及,呛得直咳嗽……
方清越抿紧了嘴唇,暗暗攥紧了拳头。
五年,五年,还有五年,她就及笄了……
卿宝点着了炭炉,见手脏了,就用盆里的凉水洗了洗手。
数九寒天,这冷冰冰的房间里,水已经微现冰茬了。
卿宝几下把手洗干净,草草用布巾擦了擦,然后迅速把手放到嘴边,不断的呵着气。
方清越见她冻成这样,几步走上去,把她冰凉的手就拢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入手,是如冰般的凉。
这凉意,从眼前女孩的手上,传到了他的手上,又传到了他的心里。
让他火热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早晚……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贫穷苦楚,他要让她衣食丰足,安逸一生!
卿宝不知道方清越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方清越的行为有点反常。
大概是两人总也没见面了激动的吧!
卿宝没有想太多,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两个相握的手上。
她的手倒没什么,而方清越的手背上,却有一条深深的伤痕,横贯了整个手背。
“你的手怎么了?”卿宝抬高方清越的那只手,仔细察看上面的伤痕。
方清越不愿让卿宝担心他,使劲的抽回了手,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后,嘿嘿笑道:“没事没事,不小心弄伤的,已经敷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卿宝见他说话时目光闪烁,言语不清,不由脸色一沉,郑重说道:“别敷衍我,说说,这手到底是怎么弄的?”
.见卿宝的表情很严肃,方清越也不敢再撒谎,却仍是尽量用了轻松的口吻说道:“总不过是我那帮兄弟们干的好事呗,前些日子我站在高凳上贴年画,那几个好兄弟在下面闹着玩,把我从高凳上撞下来了,幸好我是个练家子,顺势一骨碌就站起来了,没摔怎么样,可这手正好划过一根钉子,就成这样了。”
没等卿宝发表什么意见,他却是感激的对卿宝说道:“宝宝,幸好小时候你让我学武了,要不然,我早在这帮好兄弟手上,不知伤了多少次了!”后面的话里,嘲讽和气愤隐约可闻。
方清越的家世,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卿宝早就已经了解了。
说起来,方家在这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方清越的爷爷,是一个举人,虽说举人还不是官,但也足够在这不大的城里建立一点势力了。老爷子是个精明人,短短几十年,挣下一个偌大的家业。
方清越的爹方文举,虽没有他爹能干,但也算不错,二十出头中了秀才,虽说举人考了十几年也没考中,但秀才也算是有点特权了,再加上他家又家财丰厚,所以小日子过的赛过神仙。
方文举不缺钱,也不缺势,所以在这城里,颇有点呼风唤雨的势头,就连知县老爷,也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人不都说“暖饱思yin欲”吗?
方文举在暖了饱了之后,就开始往家里一个接一个的娶美人了。
方文举的正妻,是本城一个富户的女儿,叫曲朝霞,和方文举成亲后,好几年没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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