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了给你能买点儿的好吃,我姥姥直接在医院里头卖了血,卖血换来的钱给你买了红枣,小米,还有烧鸡……”
李春树怒气腾腾的脸,随着木叶说的这些话,慢慢儿的变了,眼神剧烈的晃动着,这些事儿对他来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长到他早就已经完全忘记了。
可是现在,木叶说的是那么的清楚,清楚到了每个细节,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当时他躺在病床上,王桂兰兴冲冲的拎着一堆好吃的回了病房。
“儿子,妈给你买了烧鸡,你吃了伤口就不疼了!”
似乎,好像,当时他妈就是这样对他说的吧?
当时他捧着烧鸡二话不说就啃了起来,烧鸡最后让他吃了个干干净净,可是伤口却还是该疼就疼。
“家里穷,大舅你二十五岁都还没娶上媳妇儿,我姥姥把攒了几年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跟村里头的人好话说尽,东拼西凑给你娶了媳妇儿!
家里头借下来的那些账,直到我妈嫁给我爸,我爸给了彩礼,才全都还清了!”
“够了!别说了!”
李春树闷闷的开口说道,一张脸难看的厉害,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
木叶的这些话,每个字都扎在了他心尖儿上,让他难受的厉害!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过,他说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了?心里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堵了一块儿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木叶看了李春树一眼,继续说道:“大舅妈你生我表哥那年……”
正文第924章办丧事(九)
“那个时候你胖到了180斤,天气热,你浑身上下全都悟出了痱子,我姥姥特意跑了十几里地,到了小王村儿一个有名的老中医那里求了偏方,从早到晚一天给用温热的毛巾给你擦三遍身子,帮你敷痱子粉,后来你身上的痱子下去了,我姥姥热的中了暑。
我表哥从出生,到两周岁,换洗下来的衣服,尿介子,你没有洗过一次,即便是数九腊月寒冬天,我姥姥的十根手指头上都生了冻疮,也全都是她……”
木叶的声音越来越严肃,眼神越来越严厉,清冷的视线看向李春树和孙凤。
不知道为什么孙凤竟然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木叶的眼睛。
刘丽听的红了眼眶,真的没想到王桂兰这一辈子,竟然过的这么不容易。
“大舅你三十岁的时候,日子总算是缓上来了,家里头准备着盖房,当时你上房顶的时候,脚底下打滑从床上摔下来,摔碎了盆骨,两个月动弹不得,当时炕上拉,炕上尿,我大舅妈说是照顾孩子,忙不过来带着我表哥回了娘家,留下我姥姥一个人照顾你。
那两个月的日子里头,大舅你连一个褥疮都没有,好了能下地你胖了五斤,可是我姥姥呢?从一百三十斤直接瘦到了一百一十五!”
“木叶,你给我闭嘴!这些事儿不用你说,我也都记得!”
李春树一脸急躁的想要打断木叶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半年之后你的大房子是盖好了,可是我姥姥却直接从主房里头搬去了配房,我姥姥的年岁越来越大,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特别是到了冬天,住在没有火炉的配房里头,只能靠着多盖被褥去暖。
三年前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