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除夕之后,这还是宫里第一次如此热闹。
正阳宫内,宫女太监穿梭来往,忙得不亦乐乎。
而御书房里,却是另外一派景象。
皇帝翻弄着手中的折子,半晌都没有落笔批注。
姚公公以为是皇帝累了,于是将庆功宴的安排递给了皇帝:“陛下,今日为三皇子庆功的晚宴会在酉正开席,这是皇后娘娘拟制的安排,还请您过目。”
皇帝接了过来,略看了几眼后,就兴趣缺缺的随手丢到一旁:“知道了。”
罕见皇帝如此对待皇后的安排,姚公公忙问:“陛下可是觉得有何处安排不妥?”
“皇后安排的,自然没有不妥,你下去备好车驾,朕今日乏的很,一会乘鸾驾去正阳宫吧。”
“是!”见皇帝兴致不高,姚公公便应答完,悄然退出殿外。
御书房的门缓缓关上,而皇帝则抬起手,揉了揉深深皱起的眉心。
昨夜他几乎一夜未睡,今日困倦疲乏实难言语。
近来的事情……竟是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
昨日午后,他刚收到南疆的飞鸽传书,失联了一个多月的南疆终于来了消息,他正有所期待时,那消息却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还未等他派人彻查,宫外来了消息,禁军卫队长楚河一个人回来了。
竟然能与飞鸽一同回京,可见此人昼夜兼程定然没有停歇。
于是连忙传召他入内觐见,他没想到的是,与楚河一同来到的,还有血淋淋的、已经有些腐烂了的人头。
那个人头来自禁军副统领,仇然。
即便是今日回想起那个场景,依然让他觉得十分恶心。
但当时,他并未治楚河大不敬之罪,毕竟在先于楚河来到的飞鸽穿书中,已经将此事言明。
南疆一行,仇然身负特别的使命——要为他秘密除掉瓦氏族长的嫡女瓦伊,可结果呢……
这个蠢货竟然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时机,最后竟然蠢到被南疆族人发觉!
而那些同去南疆的禁军亦被连累的所剩无几,好在众人被围困之时,楚河当机立断,假借奉他之命铲除恶贼的名义,一箭结果了仇然的性命,这才保住了他的脸面。
同时也给瓦氏一族交了差。
不然还不知道会闹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这个楚河,虽然刚入禁军不久,倒是个不错的。
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伤还没养好就带着仇然的人头先行回京。
不仅如此,他还带回了瓦氏一族族长的手书。
他们相信了楚河的说辞,认为暗杀瓦伊一事,是仇然贪图瓦伊的美色不成,泄愤之举……
仇然这个蠢货,狙杀瓦伊两次都已失败告终,死了便死了吧!
昨日楚河入宫请罪,以卫队长的身份,当众射死了禁军副统领,实乃犯上之举。
但对于皇帝而言,只是口头申饬了几句之后,便让他回去了。
他想早早了结此事,更无心让人为楚河疗伤。
否则他定然会发现,楚河口中所说的伤是遭到了南疆人的围攻时,南疆人善用长矛,而他身上的皆是剑伤。
……
楚河敷完药后,直接回宫,入了禁军营房。
依禁军的编制,两名卫队长同住一间营房,因而当楚河进门是,与他同住的另外一个卫队长正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仇然见色起意,害得南疆人对禁军将士打开杀戒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以传遍。
于是卫队长见楚河回来,连忙起身:“上头说了,今晚楚队长就在房中歇着吧,毕竟三皇子的庆功宴上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有我们兄弟就够了。”
楚河闻言道谢:“如此……便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