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没顾上这丫头的小心思,她点了点头,想着方才得来的消息,又嘱咐了一句:“记得戴上风帽。”
终于,屋中之人所剩无几。
方才因为缝合伤口,楚河的上衣尽褪。
后来考虑到换药方便,便只在他身上虚虚的搭了一件中衣。
为防止着凉,中衣之上又盖了一件斗篷。
但对穆戎来说,他还是不满意。
他走了过来,将楚河身上的斗篷又向上提了提,将他裹得更严实了一些,恨不得将楚河整张脸都埋进去。
徐容容皱眉:“你别闷到了他!”
穆戎干咳两声:“他如今伤着呢,若是着凉便不好了。”
徐容容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把他闷死吧。”
穆戎:“……”
他手上有分寸着呢,怎么就能闷到他了?
见楚河的额头又出了汗,徐容容走到盆架前拧了块帕子。
但她刚一转过身来,便差点撞进穆戎怀中。
后者面色如常:“我来吧,我照顾他更方便些。”
徐容容抬头看他,眸色一闪,但还是将帕子递给了他。
穆戎不动声色地将帕子盖在楚河脸上,胡乱揉了几下。
很快,楚河的脸色微微泛红,想必方才的惨白,更多了些血色。
穆戎颇有些成就感:“楚护卫的脸色好看多了。”
徐容容忍俊不禁:“你这么揉,你也红。”
穆戎:”……“
二人说话间,冷不丁的听见一声低吟:“水。”
徐容容怔愣片刻。
而穆戎,则快速看向楚河。
果然,躺在床上的伤者,此时正皱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
徐容容大喜,她连忙从壶中倒出一碗热水。
但为着去年,壶中都是沸水,此时温度正滚烫着,难以入口。
她有些着急的团团转。
穆戎看在眼里,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为着前世取了她性命的男子,她竟慌乱至此吗?
想起在猎宫之时,他深受重伤,施尽了苦肉计,都换不来她的青眼。
而此刻,面对楚河,她却恨不得事事亲为。
这样的落差,让他心中难以言喻。
他神色晦暗的从徐容容手中接过热水,又取过一个干净的茶碗,来回渡水。
很快,水温便降了下来。
他坐回到床边,一只手撑起楚河,另一只手将温水缓缓喂入他的口中。
许是渴了许久,楚河大口大口的喝水,偶有一缕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徐容容连忙用帕子为他擦拭干净。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楚河身上,仿佛生怕别人再将他弄伤一般。
一切种种,皆落入穆戎的眼中。
他真的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他自己。
但,若真的是他的话,她是否也会这般守在他的身旁,事事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