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回答道:“听不到,只能看见画面。每个房间里的监控只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的,能看见画面就够了。”
接下来的画面中,秦以茉趴在谢志梅耳边,嘴里嗫喏着,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这里的画面放大。”洛南商指着谢志梅的脸。
被放大数倍的脸上,从平静变得狰狞,她好像想去抓秦以茉的手,可突发而至的呼吸不畅,让她使不上力气,只能紧紧抓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只是几秒的时间,秦以茉满脸焦灼站起身跑到门边,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也不难知道,她是在喊人。
可那时,谢志梅已经没了反应。
乍一看,这一段监控没什么特别的。
阿兹海默症到了后期,各种并发症出现,是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洛南商深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秦以茉在谢志梅耳边说的那几句话,虽然无从得知内容,但无疑加快了谢志梅的死亡。
如此一来,他的线索真如他预感的那样,中断了……
回公司的路上,洛南商眉间深锁,他越发看不透秦以茉了。
他爱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在地震中救他时的义无反顾,可沿着她的成长足迹,越深挖,涌现出来的不是一汪清泉,反倒像是一滩污浊的浑水。
不像颜子墨,无论哭笑都是发自内心,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可以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有些想她……
他倦了,鼻梁皱了皱,有气无力道:“不回公司了,直接回洛神公馆。”
“是。”
回到洛神公馆,洛南商觉得自己快被搅成一团乱麻的真相给逼到喘不上气。
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曾几何时,这栋房子明明没有这么冷清的。
只要他一回家,就能听见颜子墨和张姨闲聊的声音,能看见灯火通明的厨房,而如今,这些皆已不再。
想着想着,洛南商险些在沙发上睡着。
直到两个佣人进了大厅,把灯打开,看见洛南商仰头坐在沙发上,吓得惊呼一声。
洛南商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你们做事一直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对不起洛总,我们不知道您回来了。”其中一个佣人连忙低头道歉。
“再有下次,你们就不用来上班了。”
“是。”
两个人还没走,费力地将一个大礼盒箱抬到客厅中间。
“洛总,这个是出租车司机送来的,说是一位女士要转交给你的,要放在哪里?”
洛南商看着眼熟的礼盒箱,刚刚的惺忪睡意尚未散尽,他便站起身,打开盖子,看见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一边唇角勾起:“颜子墨,真有你的。”合上盖子,洛南商转身去了二楼:“放一楼客房,谁也不准动。”
泡了澡后,洛南商顶着半湿的头发,身着浴袍靠在窗边,不断有水珠从他的下颌滚落,宛如一只透明的画笔,在细细描摹着他那张被女娲偏爱的脸庞。
怕夜里睡不好,洛南商开了瓶红酒。
一边回味着最近发生的事,一边品尝着红酒带来的酸涩和甘甜。
想着想着,他便不受控制地给颜子墨拨去了电话。
“喂?”
悦耳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洛南商不禁闭眸,想好好回味一下这个曾听过无数遍的声音。
“喂?洛南商?怎么不说话?”颜子墨在那边催促道,“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颜子墨……”
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很沉重的喘息声。
“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出现长达十几秒的空白。
洛南商差点以为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于是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屏幕,明明还在通话中。
“怎么不说话?”
颜子墨轻叹:“洛南商,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说你想我……”
“我……”
洛南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颜子墨打断了:“可惜,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少喝点吧,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嘟嘟嘟……
洛南商贴在耳边的手机倏地滑落,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