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见她时,是在店铺内,他当时是先闻其声,她当时正在与人交谈,她头脑清晰、声音温柔、寥寥数语就能切中要害,学识很是渊博,当时就令他有些惊讶,不知哪家的姑娘竟如此有才华。
他明明已选好东西,却没有离开,待她转过身时,不论是她清丽脱俗的相貌,还是她那遗世独立的气质,都令他一见倾心,由于给祖母守孝三年,他的亲事才拖到二十四岁,他甚至觉得迟迟没有定亲,就是为了遇见她。
她险些难产那日,也是他最煎熬的一日,他宁可折寿几十年,换她平安,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能将她娶回来,是他今生最幸运的事,就算她心中有人,他也无法放开她。
他抱得有些紧,郑菲凌不由蹙了蹙眉,“爷?是政务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他平日一向克制守礼,饶是行房事时,也不急不躁的,郑菲凌甚少瞧见他这个模样,他上次这般失控,还是她险些难产时。
哪怕已无法将他当成自己的挚爱,郑菲凌还是有些担心他,他不仅是她的夫君,也是孩子的父亲,实际上,撇去有姨娘这点,他不曾对不起她,平时对她和家人也再好不过。
郑菲凌对他的感情自然很复杂,她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关心了一句,“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您尽管跟我说,说不准妾身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李徵闻言,顺了一下她的发丝,低声道:“没什么烦心事。”
就算她心中真有过旁人,那也是过去的事,如今两人已成亲,以她的品行不可能再惦记旁人,他坚信,总有一日,会打动她的心。
李徵不会什么甜言蜜语,也说不来好听的话,只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道:“早些睡吧,明日你还要带康儿,睡晚了,精力肯定不足,后日我休沐,到时再多陪陪你和康儿。”
郑菲凌轻轻颔首,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李徵归来时,就听康明汇报道:“主子,这几日,姨娘的病情仍旧没好,至今高烧不退,一度很凶险。”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李徵并不想冤枉任何人,他却仍旧有些怀疑她,“拖到现在,还没出事,本就说明了问题,她身边的丫鬟应该知道点儿什么,你改日先套套她的话。”
雯儿的病,是为了给老太太试药,才得上的,老太太离去时,也曾拉着李徵的手,让他照顾好她。
李徵之所以没来硬的,也是怕万一冤枉了她。若老太太泉下有知,定然气恼。
由于上元节时休沐,今晚他回来的依然很晚,他再次去了郑菲凌的住处,这次,他在前院沐浴好,才来的她房中,因动作很轻,并未将她吵醒。
郑菲凌直到第二日醒来时,才发现他竟又来了,她不由一怔。
李徵一向醒来得早,怕吵醒她,他没敢动,此刻,见她醒了,他才将人拥到怀里,“睡好了?”
郑菲凌颔首,她才刚起身,就被他揽住了腰肢,他略靠后一些,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脖颈上,郑菲凌身体僵了一下,他只是在吻她,先是脖颈,随即是后背,后来又将她抱到了怀中,细细密密的吻,一点点落在她雪白的香腮上。
他亲得专注,神情也异常温柔。
郑菲凌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有些战栗,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不等她拒绝,他就放开了她。
他伸手帮她穿上了衣服。才刚陪她用完早膳,李徵就被老爷子身边的小厮喊走了。
赵氏则来了她房中。
郑菲凌笑道:“母亲若想康儿,派人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带康儿去看您,天这么冷,您别来回跑了。”
赵氏身子骨谈不上多好,起早了,还容易头晕,平日也不能操劳过多,郑菲凌接替她掌管中馈后,她的身体才好了些。
赵氏笑道:“我不跑,你和康儿不还得跑,康儿尚小,天这么冷,很容易患风寒,还不如我多跑跑。”
赵氏不止是想康儿了,也是怕康儿生病,雯儿一病就是十几日,听说情况很凶险,自然吓到了赵氏,唯恐她将病气过给康儿和郑菲凌。
她还不忘叮嘱郑菲凌:“她如今病成这样,你别再去探望她了,就算派丫鬟过去,也别让婇瑕和婇娜等人去,派个无关紧要的粗使丫鬟就成,免得将病气传给你们。”
郑菲凌去探望过她一次,派婇瑕去了好几次,还让婇瑕给她送了不少补品,她毕竟是李徵的姨娘,哪怕不喜欢她,郑菲凌也不会落人口舌。
婆母的话,让郑菲凌心中暖暖的,她笑道:“母亲放心吧,我也就去了一次,婇瑕过去时,也没敢多坐。”
赵氏怕扫兴,也没再提雯儿,笑道:“上元节时,徵儿难得休沐两日,你们多努努力,争取给康儿添个小弟弟。”
郑菲凌闻言,羞赧地笑了笑,微敛的目光,却轻轻划过腰间的香囊,里面装的全是避孕的药草。
她稳了稳心神,才道:“我生康儿时,伤了身子,只怕很难再有孕,母亲若是想多添子嗣,不若催催他和雯姨娘。”
雯儿一向会来事,赵氏对她印象也不错,闻言,却叹口气,“她本就有旧疾,如今身体又这样,哪里指望的上。”
郑菲凌道:“婇真因做错事,被爷发卖了,如今身边也没旁人,不若,我再为他添两位姨娘?”
李徵进来时,恰好听见这话,他心中又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