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最棒了!”
承儿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弟弟也棒!”
小泉红着小脸站在一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脑袋,几人用完早膳,钟璃便含笑叮嘱道:“姐姐需要去祭拜母亲,承儿乖乖在家等姐姐回来好不好?”
承儿也想去,“我也祭拜。”
他还记得上次祭拜的事,他可会磕头啦。
钟璃却摇了摇头,“下次姐姐带你去,今日承儿乖乖在家里等着姐姐就行,小香和小泉都还不认字,你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承儿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我教他们。”
他开心地牵住了小香和小泉,笑道:“我教你们写字去!”
他早就会自己的名字啦,想到他们俩的,他并不会写,他才又有些心虚。他抓耳挠腮的,乌溜溜的眼眸提溜转,小脸也憋得有些红,秋叶温柔地牵住了他的小手,笑道:“小少爷还从未教过人识字,我先帮小少爷示范一下如何?”
承儿松口气,连连点头。
钟璃有些忍俊不禁,便没再管他们。出发前,钟璃又特意去了老太太那儿一趟,管她要了几个护卫,钟璃来要人的行为并不单纯,说到底也有利用他们的心思。没遇到刺杀也就罢了,真遇到了这些人便是活生生的证人。
老太太自然一口应了下来,她生得这般貌美,出府时,理应带几个护卫。
正要出门时,外面又下起了毛毛细雨,天边乌云翻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顾知雅此刻才刚起床,她坐在梳妆台前,任丫鬟给她梳妆打扮,昨日她陪顾霖待了许久,顾霖的情绪平复下来时,暮色已四合,她索性住在了庄子上。
丫鬟帮她上好妆后,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寝室中。
瞧见他,顾知雅挥了挥手,将丫鬟全屏退了,身边只余下一个章嬷嬷。
顾知雅道:“起来回话吧,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
少年道:“京城倒是有几个势力干着收钱卖命的活儿,其中有一个地方最为靠谱,他们既不需要雇主的真实信息,被抓后,也会服毒自尽,安全上有保障,可惜要价很高,一条命这个数。”
他说着比了个手势。
饶是顾知雅有不少银子,此刻也不禁脱口而出道:“他们怎么不去抢?”
章嬷嬷也觉得贵,还没给钱,脸上就露出一抹心疼。
顾知雅这次回京根本没带多少银子,想到父亲曾给过她几千两,她咬了咬牙道:“那就他们吧。”
钟璃分明是连她一并恨上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向世子告密,若是世子得知了此事,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恩宠,只怕会毁于一旦,顾知雅不敢承受一点儿风险。
她从匣子里取出了银票,交给了少年,冷声吩咐道:“让他们务必做干净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和证据。”
少年点头。
钟璃来到乌山脚下时,雨势逐渐大了起来,细细密密的雨幕使得整个巫山都好似被雾气笼罩了起来,连绵起伏的高山和茂密的丛林皆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
夏荷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雨很大,咱们等雨小点再下马车吧。”
钟璃颔首,好在车顶上加的有防水的油布,雨水不至于滴到马车内,她们在马车内待了小半个时辰,雨水依然没有转小的意思,怕越等下去,雨越大,钟璃道:“下去吧,不等了,万一再下大,回去的路也不好走。”
秋月点头,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护着钟璃下了马车,夏荷则拿上了祭品,她们一行人迎着风,朝钟氏的坟墓走了去。
钟璃亲自将祭品一一摆好,最后又取出几幅自己画的君子兰,君子兰花期很短,这个时间已寻不到了,钟璃干脆自己画了几幅,烧给了母亲。
钟璃在钟氏坟前,跪了一会儿,才上马车。
她们才刚走到马车旁,就生了变故,一支箭直直朝钟璃射了过来,箭射到一半,被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箭挡住了,两支箭碰在了一起,最后一并落在了地上。
秋月瞳孔一缩,连忙护着钟璃上了马车,她们早有准备,在马车上藏了好几面盾牌,秋月和夏荷连忙举起了盾牌,牢牢护住了钟璃。
钟璃心跳很快,“你们也躲进来。”
钟璃前后买了四十个护卫,身侧又有珞瑜,饶是来了十多个杀手,也不成气候,珞瑜单枪匹马,手中的刀子犹如是夺命刀,几刀子下去,就捅伤好几个,她寻到机会后就打晕了他们,单她自己就解决掉五个。
她身手实在太好,好到令杀手都觉得震惊,他们刚开始压根没将钟璃放在眼中,得到命令后,出于谨慎,才多带了几个人,本以为闭着眼都能完成命令,谁料竟踢到了铁板。
剩下几个见状不对,没再与护卫周旋,他们欲要逃走时,却被人拦住了去路,男人一袭墨蓝色锦袍,正是镇北侯。
雨下的大,遮住了打斗声,不过片刻,地上的泥水就染上了红色,镇北侯将最后一个杀手弄死时,快步走到了马车旁。
他掀起车帘的手都有些发颤,见承儿不在车上,他怦怦乱跳的心,才逐渐恢复正常。
镇北侯扫了钟璃一眼,道:“受伤没?”
钟璃已经让丫鬟将盾牌收了起来,她轻轻摇头,“谢侯爷出手相助。”
他的出现,对钟璃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镇北侯道:“不必客气。”
就算没有他,她身边的这些人也能护她周全,他的目光在珞瑜和护卫身上停顿了一瞬,再次看向钟璃时,已没了平日的无视,反而多了一丝打量。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真打量了一下他这个继女,少女脸色虽苍白,神色却很平静。
镇北侯拧眉,道:“你知道会有杀手?所以才带这么多人?”
钟璃摇头,面上闪过一抹悲哀,“我又不是神,怎会未卜先知?不过是一次次被算计后,学聪明罢了,才买了一些护卫。就是不知,这次是谁想要我的命。”
说到算计时,她眸中的讽刺十分浓厚,眼眶也不自觉红了,她与钟氏生得很像,瞧见她这副脆弱的模样时,镇北侯不由想起了钟氏离开前的叮嘱。
镇北侯心中莫名有些羞愧,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简单,刚刚下手时,也留了一个活口,他沉声道:“外面雨大,回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