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屋内还有还几个贴身伺候着的丫鬟婆子,这会子听得万氏这一问,领头的婆子知晓事情不好,颇为机灵地将屋内的丫鬟们招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将门给两人关上。
“你很好,我当时上门提亲也是看重了你心思单纯,家庭和睦幸福。”
萧明辉这话是实打实的,他是这个家的庶长子,也是萧禊唯一的儿子,他的亲事自不必说,国公府很是看重,萧禊当时也问了他的意思的。
他于儿女私情一事上委实没有心力,实在是顾不上那般多,总会辜负了人家姑娘,何况成亲了就会有桎梏,做事也会碍手碍脚,若妻子再厉害些,那这日子就不安宁了。
他思来想去,就选中了万氏。
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她,不能给她一个孩子。
“与你无关,都是我的问题,你莫要多想了,只是这青竹的帕子就烧了吧。”
他说话时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看似退让了,其实态度坚决。
万氏忍不住了,生平头一回同萧明辉发起了火。
“萧明辉,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一直假装着贤妻良母,一直尽力讨好你,现如今你是要怎样?烧了?我心心念念着以为你会喜欢,结果你跟我说什么?轻飘飘一句,让我烧了……你不是最喜欢青竹吗?为何要烧了?你跟我说个清楚啊……”
萧明辉看着坐在床上崩溃大哭的妻子,心内一阵抽搐,他曾想过要不就不成亲了吧,成亲了会束手束脚,也是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可世俗压力太大,他不成亲会得到太多不一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不利于他继续在朝堂上行走。
“对不起。”萧明辉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说这一句,“但这东西我确实用不得,这青竹我是喜欢,但你该是发现了,我再喜欢我衣物上也从不绘制青竹,不为旁的,我自认当不起谦谦君子的称号。”
万氏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看着手中攥得死紧的手帕,泪珠大颗大颗砸在上面,将帕子泅湿了一大片,像是一团再也洗不干净的污渍。
萧明辉什么也没说,只拿出了一张素色帕子为她擦净了面颊上的泪珠。
万氏缓缓抬头,一头扎进了萧明辉怀里。
“夫君……你总是这样,有时候你明明离我很近,我又觉得你仿似离我很远,要不是知道……”
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知道你一心为国为民,只怕我会觉着你早已心有所属,娶我也不过是情势所逼。
万氏在萧明辉怀里哭够了,从他怀里退出来后就喊人端了个火盆进来,将手帕给烧了,看着跳跃的火舌将手帕吞噬殆尽,她才无不惆怅道:“方才六妹妹还寻我要这个花样子呢……”
萧明辉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火盆的眼神闪了闪。
林卿月忧心忡忡地出了万氏的院子,原本打算出门去寻萧临泽,叫他描一幅同样的青竹纹身给自个的,结果又听闻萧老太君病了,她只好吩咐秋菊去萧府寻萧临泽,自个则转道去了常青园。
到得常青园时,整个园子都是静悄悄地,大家都是轻手轻脚地,见得林卿月来了也只敢低声行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