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月知道,一把火不够,要的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土崩瓦解。
“还有你们,以为挟持自个的妻儿有用吗?这个二当家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他丧心病狂,你们也跟着一起?真是可笑至极!”
周辊眼见着土匪们愈发狂躁了,就要出声阻止林卿月继续说下去,却是被龚蒙摇头阻止了。
“在下瞧着六姑娘这做法有些用。”他低声道。
可甘冒却是不管这么多,不耐道:“废话那般多作甚?都是些孬种,还敢杀人,这帮子女人也是无用,找了个烂人,生了个孩子最后还要被这些烂人挟持,真是碍事!”
林卿月听了这话恨不得回身就给甘冒一个大耳刮子,瞧不上女人的玩意儿都是傻蛋,你不是女人生的啊?
但现如今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甘冒的话真是林卿月需要的。
“你个蠢出生天的王八羔子,说些什么瞎话烂话呢?女人最是不容易了,她们能做什么?”
除了自个妻子,甘冒还真没被人训过,今日冷不丁被小姑娘训了几回,额头那根青筋崩得是更紧了。
“她们能做什么?自个孩子不护干看着有用?”
“那她们拼了命就有用?”
林卿月看着山坳里一个个女人绝望的脸庞,看着在自个父亲怀里挣扎不休,还是被自个父亲捂住口鼻的孩子,他们的泪滑落在父亲粗糙的大手上,可昔日温暖的大手如今却冷得骇人。
等着甘冒接话的林卿月好半晌才发觉甘冒没接自个的话,回头一瞧,却见他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她朝周辊望去,却见他眼中满是悲凉,摇头不语。
这场戏只有林卿月自个一个人唱完了。
“有些烂人,求他们也没用,跟着他们也只有受苦,成日里被朝廷追杀!”
就在林卿月话音落下的当口,一个女人动了,只听一个土匪发出了声惨叫,原是那女人用自个头上的簪子趁土匪不注意,一簪子插在了他的腰背上。
那土匪因着疼痛手上一松,孩子眼瞧着就要从他怀里滚下来,被那女人颤着身子抱住了。
“你……”那土匪一手捂着自个伤口,一手指着女人,眼里满是凶狠。
女人再不管他,抱着自个孩子就往林卿月他们走来。
林卿月心头一喜,就要上前帮着那女人接住孩子,不了挨着他们的另一土匪动了,就要朝那女人挥刀,林卿月大骇:“小心!”
她抢步上前,拼尽全力将女人往前一拉,自个则因着这力道被甩了出去,直接转身到了那土匪的刀口下。
她吓得头一缩,闭紧了双眼,可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未来,她睁开眼睛一瞧,就见那土匪的刀口离自个不过两个刀柄的距离,而他人则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自个。
林卿月一瞧,原是那土匪身后中了一箭,她赶忙往旁边移了移,土匪则应声倒地。
“是萧统领来了。”
林卿月一喜,抬头去瞧,就见身姿挺拔的萧临泽坐在他那匹通身黑亮的马上,射出一箭后他又利落填了一根箭矢,蓄势待发,又射一箭,一土匪又痛呼着倒在了地上。
有了那女人先出头,加之现今这片山坳又乱了起来,女人们当即也不再管自个那土匪丈夫,抱着孩子就要跑。
二当家眼瞧着林卿月是认识萧临泽的,心头打定主意,就要上前将林卿月挟持了,没想到被他最为信任的手下横叉一杠,而手中的孩子就在此时脱了手。
那土匪赶忙抱住了自个孩子,就要往他娘身边推,二当家见了,气得眼睛都红了,直接砍了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