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滴血的动作,霎时间,沈凌烟眼前出现前世,他浇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滚烫的血。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变得漆黑滚烫。沉默良久,开口道:“你为蝎子滴血,这是何意?”
似是她声音哑的厉害,楚云昭一怔,轻声道:“定期喂养、洗净毒血。”
“那……给人也是吗?”
寂静了半晌,楚云昭问道:“什么意思?”
她顿了一下,踌躇着开口道:“你可知,给濒死之人祭上鲜血,是为何意?”
马车中死一般的寂静,楚云昭忽的抬起头,他的眉间染上猩红,眸子中浮现血色重瞳,极尽狠戾怪异!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咬牙道:“是你杀了我师父?!”
“……谁?你说什么?”沈凌烟急忙向后退着,看向楚云昭眼中翻腾着恐惧与不解的情绪。
他牙关咬的死死地,眼中的重瞳愈发怪异:“你怎么会知晓?!”
“你……”他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沈凌烟费力挣脱着,发出一声痛呼。
听见这声痛呼,楚云昭浑身一怔,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猛地摇了摇头。
回过神来,他颤抖着快速收手,垂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兔毛毯,艰难压制着反噬的心魔。
自己是疯了,师傅死的那年,她一整年都在西北征战,并未去过苗疆。
可她怎会知道那起死回生的绝密蛊术?
记载那蛊毒的禁书,除了他看过,便被那杀害师父的凶手夺走了啊……
再抬头,他眸子已变回琥珀色,寒声道:“这禁术只有我与我师父知道,你是怎么知晓的?你究竟是谁?”
这是……禁术吗?沈凌烟很想问一句,这有何作用,见他面色冰冷,直直的盯着自己,生生忍下了。
他说的师父,又是教什么的?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犹豫着开口:“我……我是你师妹!”
楚云昭愣住了。跟随师傅五年,他从未听说,他有一个师妹!
这时,驾马的车夫呼唤道:“公子!将军府马上要到了。”
趁他发愣,沈凌烟抱起白猫,跳下车门,快速溜走了。
第10章是她害我落水
幸好他及时放开了自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竟然能出现血色重瞳,真是个疯子。不知道这十年他经历了什么……
自己也是倒霉,正巧撞到枪口上,看来不可贸然发问了。
最要紧的是,他的腿真的不能再拖了,太医说不定被三皇子收买,根本没有为他治腿。得找个机会去他府上……
翌日一早。
沈凌烟一睁眼,便觉得全身酸痛,头好像要炸开似的。
她摸了摸额头,被烫的一惊。
中蛊之后身子太虚,昨日落水,还是伤着了。
让紫莹拿了几味药熬煮,喝下药后,昏昏沉沉睡到中午,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小姐,老爷叫你去前厅用饭。”
父亲同自己用膳?多久未有过这事了,恐怕是兴师问罪吧。
行至前厅,见沈磊与沈煜坐在方桌边,神情肃然。
沈磊见她,立刻起身,厉声道:“你这逆女,如此任性!皇子的婚约岂能说退就退!”
沈煜赶忙拦着他:“父亲,陛下都应允了,您就莫计较了……”
“陛下不计较是她一时走运!况且,指不定哪日又在意了,便会拿将府开刀!”
沈凌烟面色苍白,强撑着道:“父亲,我的顾虑已经在宴会之上说清楚了。三皇子,我是定不会嫁的。”
“你可知道,你昨日当众拒婚,叫三皇子与皇后如何自处啊!他们定然会记恨上将军府!”
沈凌烟径直跪下:“父亲,烟儿明白给府上带来了祸患。但如若我允了这门婚事,将军府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你说什么?!”沈磊上前就要给她一巴掌,被沈煜拦下了。
“父亲,三皇子为人歹毒,绝非善类。您可知,他身为皇子,一无政绩,二无军功。他接近女儿,不过是贪图我府上的军功,待他成事后,便是铲除我全家之际!”
屋中静默了半晌。
沈煜迟疑着开口:“烟儿,你之前同三皇子不是相谈甚欢吗?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哥哥,这其中发生许多,我不好一一说明。但他绝非表面那样和善,而是早已对将府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