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希的口气不是很友善,实在是林斯程的态度让他有些失态。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斯程的笑容消失了,神色也严肃起来。“我应对媒体也是希望做一个正面的引导,说的事情也稀松平常。只涉及案件的基本资料。尤其这个案子和前面的几个案子的相似之处。”
“林斯程探长,我再一次把话跟你说清楚。”龙泽希毫无掩饰自己的厌恶,“这起案件不见得能和之前的案子有关,关于这点我们不该向媒体谈论。”
“好吧,看来你和我的观点并不一样,龙法医。”
林斯程身着黑色西装,搭配格子领带,凭英俊的外貌似乎能轻易地取信于人。龙泽希不禁想起夏晚晴所说的林斯程的野心和背景。想到这个极度自我的白痴极有可能成为京都总探长或是当选国议员,他有些无法想象结果是怎么样的。
“我认为公众有权知道他们所住的地方有个疯子,然后通过他们,让这个疯子无处遁逃。”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朝阳群众。”龙泽希怒不可歇,“你在电视上确实是这么说的,说我们身边有个疯子。”
“我不记得我怎么说的,言归正传,我来这并不是为了和你解释我应对媒体的问题,而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验尸报告的复印件。”
“还没完成。”
“我必须马上拿到。”林斯程目光灼灼的看着龙泽希,“市检委的检察官想了解案件的进度。”
“你说什么?”龙泽希不敢相信他听到的,除非已经是发现嫌疑人,否则他不应该向市检委提起这个案子。
“我正紧盯着张扬”
龙泽希无比错愕。
“有太多吻合的地方,最明显的是那具残骸被发现的时候刚好是他在操作挖土机,你也知道,他是场主,平时不用操作那些机械的,但为何在那个关键的时候,他当起了司机?”
“我认为他更像是受害者,而非嫌疑人,如果他是凶手,那他应该在尸体发现的第一时间躲得远远的。而不是选择第一时间报警。”
“那些心理变态总喜欢跑到现场去。”林斯程说,仿佛真的很懂,“他们经常想象受害者被发现时自己也在场的情景,于是他们自导自演,就像那个救护车司机,勾结当地的黑帮,在接载重症病人返家途中,以针筒把空气注入病人的血管,令病人因血管空气栓塞死亡,其后把事件伪装成医疗事故,并“好心”建议家属将遗体送往指定的殡仪馆。而这些殡仪馆其实是当地黑帮经营的,每“提供”一具尸体可获得300欧。仅仅为了这点黑心收入,他杀害了多名病人。如果不是有人向执法部门及电视台揭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害。”
除获得心理学位外,林斯程显然接受过心理侧写的训练,对这一套非常了解。“张扬和他母亲住在一起,我猜他一定非常讨厌她。他的母亲应该是年纪很大才生下他,也许是在她现在70岁的时候,一直是张扬在照料她的生活,而他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十分厌倦。甚至是开始记恨。”
“他母亲仍然健在,并且是张扬现在的生活重心。”龙泽希一脸无奈道。
“没错,但这不表示他不会侵害其他可怜的老妇人。再者你绝对不知道,他在中学时期在猪肉摊工作过,学过屠宰技能。”
龙泽希默不作声,他没有告诉林斯程这个案子里并未使用屠夫用的刀,任由他说下去。
“他的社交圈也很普通,没有过多的交际,这点也符合侧写条件。”林斯程继续说道,“掩埋场的其他职员有传言说他是gay。”
“哦?有什么根据吗?”
“他从来不和女人约会,甚至有女同事暗示他时他也毫无兴趣。你知道一大群单身狗混在一起时是什么情景。”
“那你知道他住的地方吗?”龙泽希想起邮件里的那张照片。
“三层高的自建房,有三个卧室,有厨房,有客厅,家道中落的小康之家。早年他父亲在的时候应该算是富裕的。”
“他父亲?”
“恩,应该是不要他母子二人,离家出走了?”
“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妹妹,年龄相差很大,我甚至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张老先生才不要他们母子二人。不等她出生就离家而走了。”
“这个怀疑有什么证据吗?”
“第六感。”
“原来如此。”
“张扬居住的地方很是偏僻,距离他的掩埋场有9公里,四周都是农田。他住的地方还有想当大的院子,有个车库,”林斯程翘起二郎腿,略作停顿,“车库里有大量工具,还有个很大的工作台,张扬的妹妹说他有双巧手,家里的东西坏了都是他维修的。我在他的工作间看到一把弓形锯。还有一把长刀。张扬说是用来割葛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