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啪嗒一声,簸箕被碰翻了,药干撒了一地,柳枚回头看看,笑着安慰道,“是小旦啊,不打紧的,我来捡,刚刚你没有砸到脚吧?”
夏旦默默蹲下来同柳枚一起捡药干。
余夏满意的笑了笑。
这几年,慢慢之中也形成了一些规律,就比如每月逢初五,王二娘必定回来,其他人格都是在王慕倾情绪有变化的时候回来,而且回来也只是一天中的一段时间,有时候是半天,有时候是一两个时辰,唯有王二娘是特别的,从初五一早,睁眼开始,到入睡结束,月月如此,雷打不动。
这一点王慕倾也是清楚的,每当初四晚上睡觉前,她会同余夏说晚安,还会说上一句,“后天见!”
“后天见,倾倾。”余夏亲吻她的额头。
又是初五,王二娘存在的日子。可能是知道自己每个月都会回来,她不再过得小心翼翼,而是很自在,放风筝,爬树,抓小虫,她活得像是一个小孩,当然,她也不再需要余夏寸步不离的陪伴,她有她的新玩伴。
“小旦,小旦,快出来,我们一起去爬树。”王二娘发现小旦没有在房里,便向院子里面喊,她有些着急,额头都出了汗。
“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脏兮兮的,先去洗个手,然后把午饭吃了。”
“可是,小旦她不见了。”
“我帮你找,你先去吃饭,乖~小家伙!”余夏可算哄走了王二娘,她慢慢悠悠走到草丛之中,扒开半人高的花草,对着抱膝而坐的女孩儿说道,“为什么躲着她?”
夏旦低头不语。
“也是,和她一起是挺累的,明明是一个身体,但她怎么有这么多的精力和体力做那么多的事还不累的呢,真是神奇。”余夏说起王二娘,语气都变得十分柔软,“瞳,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陪着王二娘好好玩,让她开心,我帮你追到柳枚!”
夏旦没有理余夏,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自顾自的离开。
“你们俩中间有一道明显的鸿沟,你几千岁,她二十多,近三十岁,你不在意这种年龄,但在她眼中你是她朋友的女儿,她看着你长大,听着你叫她柳姨,即便是等你长大了,她也很难接受你。”
“成交。”冷得出奇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女童身体里发出,而后,她跑向王二娘,用稚嫩的童声说起,“娘亲,我们去爬树吧。”
余夏看着她们开心的爬树,为帮助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而手舞足蹈,为了新抓了一只从前没有见过的小虫而开心,余夏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
她们在香城的第五个年头,恰逢除夕。
一大早,余夏踩着梯子在大门前贴对联,王慕倾牵着夏旦在下面指挥。一如多年前的某个场景。
熊然扛来了新鲜的猪仔,说年夜饭要给她们做烤乳猪。邻居、走得近的街里乡亲也会互相赠送一些年货小物,自家种的花,从大的贸易城市带回来的棉布,没有多贵重,胜在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