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你这个时候来,可是你女儿有什么不适?”
“她吃了您给开的药,今天已经退烧了。”赵大勇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要不是遇见了您,我女儿可能小命不保,您只收了我们抓药的钱,我们夫妻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这是我妻子做的饼子,自家做的还热乎着呢,请您务必收下。”
既然人家这么说柳枚也不好再推辞,“那这我就收下了,真谢谢您和赵大嫂了。”
“是我们全家该感谢您才是,您是好人,会有福报的。”赵大勇说完这话,身后传来衙门中当差的呵斥行人的声音,“闪开,闪开,别挡路...”一队人分站两排,正是夜里巡城的,他们身后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骑着骏马,平视向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赵大勇微微蹙眉。
“柳大夫,恕我直言,你们以后还是早些打烊吧。”赵大勇没有多说什么,最多也是提醒一句。
柳枚也注意到了街边行着的一队人,“赵大哥提醒的是。我现在就关门。”她朝着身后的铺子里面喊了一声,“梅心,出来帮我关门...”
赵大勇帮忙一起关上门才离开,他拿出挂在腰间的木板和竹棒,敲响之后,叫喊道,“风干物燥,小心火烛。”
人们常说夜里藏着牛鬼蛇神,夜路走多了早晚有一天会被小鬼缠上,若真是那样,可能打更人第一个要被鬼缠上。但赵大勇觉得,所有鬼神都不如一个“穷”字可怕。哪怕世上真有鬼,他也要大着胆子出来当差,当了差才有银子拿,有了银子才能买米买粮,儿子长大一些他要让他进学堂,他要为女儿攒好嫁妆,将来寻一个好婆家。
他是丈夫,他是父亲,他什么都不能怕。
“咚——咚!咚!咚!咚!”木板被敲响了五下,五更天了。
敲响这五下,意味着打更人下了差事,可以回家了,但对于别人来说,新的一天只是开始。
“嗯~”床上的余夏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发现此时屋里屋外都是黑的,她转动了一下身子更紧的抱着怀里睡得安稳的王慕倾,她的眼睛不敢再闭上了,因为她知道这一闭上,肯定又睡过去了。
早起对余夏来说没有那么困难,她对被窝儿没有那么眷恋,但从王慕倾的脖子下抽出胳膊独自起床这件事,对余夏来说有点难。
又搂了搂,又亲了亲,余夏才慢慢起身,她怕惊扰到王慕倾,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缓,可怀里人原本放松的手又抓紧,余夏的衣角被抓住,小人儿哼唧一声,“你要走了么?”
“哪能走那么早,我去书房看会儿书,你乖乖再睡会儿。”余夏昨天夜里就和王慕倾报备过她今天要出门一趟,王慕倾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她会在家等她,但是夜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放开。
“那我陪你。”王慕倾揉着眼睛要起床。
余夏哄着她,“我就在你隔壁书房,不会跑的。你乖,再睡会儿,我一会儿过来叫你吃早饭。”余夏帮她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来月事了要多多休息,知道么?”
“嗯。”
“那我去穿衣服了。”
“嗯。”屋内虽然一片漆黑,但她还是睁着眼睛,听着屋内屏风后面布料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