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不愿一死以保全江南众兵卒,却愿以十几万兵卒之力去保全一个倾危的假朝廷?!”李君玉道:“现下大都督也有同样的选择,是以死保全余下将士,还是继续保全临淄伪朝廷?!”
大都督道:“大丈夫立世,当明志哲身,既当年已择志而立,今日临死,岂可改之?!要杀便杀吧,别说这许多废话了……”
“以一死,却不愿保全满城降兵,却要以死保全忠心之道?!”李君玉有点失望的道:“大才易得,然而品德却无二,这话果然不假。也好,我成全你……”
大都督看着李君玉,淡淡的道:“这天下人,绝不会臣服一个女人,公主既使以武力征伐而得之,必也不能征服天下人心。”
“其实人心没那么难征服……”李君玉淡淡的道。
“如同对我一般,全杀之?!天下若无这些臣民,公主还得的是什么天下呢?!”大都督道。
李君玉冷笑道:“这不劳你费心了。原以为是大才,原来是庸才,竟说出这般的话来,可见临淄帝当初便是如此治世的,这样的东西底下能有什么有仁德之心的臣子,拖下去。斩首,悬于城门外示众。其它士兵收缴兵器,一律押后再议。”
众将应诺。
轩道:“公主也不必为这样的人生气,这样的人虽有才,却也十分傲气,他甚至不屑于知道公主的为人,以及治世之法,有主才有其臣,其人颇有几分临淄帝的风范,只怕心是颇为认同临淄帝的做法的。争天下,虽然有人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也并非事事如此,人人如此,既是不认同,便不是同道人。或许在他看来,只有杀人这一法子,才能征得天下人心吧……既是如此,又何需劳神生气……”
李君玉道:“只是觉得不是他们蠢,而是我傻,有人认为我傻,也有人如这大都督认为我狠……”
“以讹传讹,眼见为实。待拿下江南,和风细雨,润泽百姓,百姓知道明白公主的恩德。”轩道。
“无需他们为我歌功讼德,只需要这天下太平足够了……”李君玉道:“傻傻吧,狠也狠吧……”
“公主的善,不是对于他们,是对百姓,公主不必太过于介怀了……”轩道。
李君玉道:“只是略为惜才。我倒宁愿他有些古怪脾气,也不愿他对我有偏见,或是有一根硬骨头,宁折不弯。”
“人各守其道,道不同,终不同路。不必太为可惜。”轩道:“终不是一路人。”
李君玉也没再纠结于此,当下便拿下降兵,攻下了九江郡。
然后留下一部分人镇守此城,一面又继续北,与董昌大军,分为两路,直捣临淄城。
此时,已是临近过年,通天三年末,两路大军一路直,所过城池无不是望风而逃或是归降,所抵抗者也是节节败退,不足为虑。
终于连过年也是在军度过,通天四年初,两军大路直达临淄,临淄城不敌,城门破败而焚城亡。
丞相抱着幼帝,仓惶的看着满目苍痍的城墙,看着如同蚁食大象的蚂蚁渐渐蚕食着所剩的最后一座城池时的哀伤,终于大哭出声。
“……陛下,臣有负于先帝,有负于陛下,终不敌一个女人得道啊……”丞相泣道:“……这天下将亡了,竟然让一个女人,让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天将亡道乎?!天地不仁乎?!老天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幼帝的眼也是满目惊惶,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似乎理解不能,又似乎什么都懂。
“丞相?!”幼帝的眼带着懵懂,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
“陛下……”丞相看到连身边的阉人都不顾他们而逃走了,一时间城墙下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见城池下有将领欲来捉拿他们,他怎能容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