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人!”
“可是,京城来往人也极多,我这一身虽然华贵,却也没有皇家的装饰,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齐王道。
“因为王爷这一身是新衣,”老板笑着道,见又有客人来,他便不说了,去招呼客人。
齐王吃了一口面条,心内五味陈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扎扎实实的金线,新的,是王妃亲手所绣,华丽的绸缎,华贵的装饰,玉,束冠样样不俗,与这有点破败的京城,甚至是行人格格不入。
他如同一只贵人落入了平常人间一般,可是,那些百姓脸上却是与他一样平等的自信,似乎丝毫也不觉得低他这样的贵人一等。
齐王味同嚼蜡,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来来往往的有赤着脚的百姓,他们连鞋也没有,可是脸上带着放肆的笑容,也没有人避忌他们,偶尔遇到过往商客,也都一一能说上两句,这里消息似乎十分灵通,他们还能讲到前线的战事,各处的农事等等。
齐王坐了一会,面还是没吃完,可是不好意思不吃完,只因不好意思浪费食物,看到已有官员下朝了,他们三三两两的并未坐轿,只是步行于街市间,偶尔坐下来吃点东西,有些还商量着朝中的小事,有官差经过,也没有百姓惧怕。
如此的其乐融融,不合时宜。
这个沈相治理的能力,真是了不得,这个朝野天下,很是了不得。
他输的心服口服,他看着那些依旧穿着不合身旧官服的官员,觉得自己这身新衣都不好意思穿出来了。
老板见其它客人都走了,齐王还在,便笑着道:“王爷可要去弘文馆看看,那边天天有学子吵架的,每天都有新闻,所以咱们百姓都闲了会去看……”
“新闻,吵架?!”齐王道。
“王爷去了就知道了,”老板笑着道:“那里可新鲜了,吵着吵着能坐下来喝酒,喝着酒也能相互骂起来,还有互相吐口水的,不过也只能在弘文馆里吵,小王爷下过令的,不准他们影响咱们百姓正常生活,所以,看热闹只能去那里了,这里是听不到的……”
齐王默了一回,匆匆吃完面,正准备起身,忽听到有几个商客过来要面,一面道:“今年收成也不知咋样,听说公主缺粮,大家少不得勒紧裤腰带也要叫公主度过难关,打下江南来啊,我还有亲人在江南呢,也不知道还活着不,哎……”
“再苦也不能苦了将士,等秋收了,看有多余的粮草,咱们收些,往并州府送去,那王成大人,专门负责此事,有他接手,到时再问问可还缺多少,咱们今年尽量多贩些粮草去,其它生意暂且放放才是……”
“是啊,以此事为重,其它的不急着,以后天下太平了,什么生意不能做,以后也没有山贼盗寇了,咱们路上也能平安。”
“是啊,以往并州那块多少打家劫舍的,现下哪怕夜间从那过也没一个山贼了,太平了,才好啊……”
面馆老板也感慨道:“我家也有亲戚在江南的,现下也不知道咋样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天高路远,这一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得上面?!”
众人都一一附合,一一安慰。
齐王听着默然,上前来掏钱付帐,面老板见他这么大块银子,忙道:“草民找不开的,王爷,这面就当草民请的吧……”
“这……”齐王吃了一惊,看着他诚挚的脸,微微恍了恍神。
他正准备将银子递给老板,后面的商客一听闻是齐王,忙起身拜了一拜,道:“原来是贵人在此,倒不知,实在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