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城下有刀,有火,哪怕面临着死亡,他们却知道绝望本身比死亡更加恐惧,此时谁还能再挡得住这些人的求生或求死之路。
本来在城中,是沉默着,当沉默着积累的多了,一旦开了一个口子,这些恐惧便如同江水破堤一般,汹涌而下。
“继续投掷火油!”主将道:“箭阵呢,准备!往城墙上射,务必不能让更多的人下来,一旦他们踏着同伴的身体走脱了,必然麻烦,若是走脱了那赵胜,便是大麻烦!”
“是!”众兵士领命,当下挡起盾牌,弓箭手在后,对着城下射下来,城上也有箭,但都一一被盾牌所挡。
加上有兵士投掷的火油,火势也越来越大,整座城墙都被火包围了,不断的有人掉了下来,或死或伤,怪叫声如同地狱业火一般。
而围城的并州人马,却是不慌不忙,并没有急切的上前准备杀敌。
“将军,只怕他们是誓死也要破城的了……”有一员将领对着主将道。
主将目光灼灼,道:“先用箭阵,待下来的人多了,你们带领人马,挡在前方杀之即可!哪怕是死,也绝不可叫那赵胜走脱!”
“是!”那将领应了去了。
又有一将领上前道:“将军,需要往城中射箭吗?!”
“现在不可,现在城中火起,必然引起他们如流水般往城下跑,我军人少,一旦有活口将我等冲散,便失了主动……”主将道:“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是。”那将领道:“也对,城外有刀有火,他们现在不怕,等下来的全死了,他们自然就怕了,城中安全,无火,他们只能往城中退,届时,便能暂控制住,还是听将军的,依华行军之计,一定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主将道:“没错,现在已围了两天一夜,只怕他们无水无粮,疲惫不已,被火一烤,只会更渴,只要再困他们一天,待到肖将军到时,他们这些兵士还能如何?!”
将领笑道:“既还未到我等用武之地,不如且观战罢了!”
主将笑着道:“华行军的空城之计,可真是解恨!舍三座,烧其中一城,哪怕成废墟,却免了大动干戈,将士们流血之苦,此计极妙啊!”
其它将领俱都笑了起来,眼中带着火光,道:“烧了一座城,毁了冀州强兵,值了!”
“不过说真的,这个赵胜的脑子真是不太好,稍有点头脑的人,也会发现不对劲,他竟然全无疑虑!”一将领笑道。
“他求胜心切,又十分自负,华行军只怕早算准了他会信,纵他身边有人有头脑,只怕赵胜也是听不进去的,都说有其主必有其臣,”主将笑着道:“有公主,才能容得下华行军这等有才之人,若是赵胜,别说他能不能容得下了,只说这样的蠢人,华行军这类人,岂能看得上这样的主子,并忠心以待?!”
“将军说的不错!”其它将领微微笑了起来,道:“华行军看上去也很自负,岂能看得上赵胜这样的主子。也就只有公主才能广纳雄才,才能广用文人不疑了……赵胜这样的,配不上称雄一说。”
众人大笑。笑中却不乏冷静。
城上下来许多人,他们尽力的厮杀了好一阵,渐渐的死的人多了,城上的人,便有了一些惧怕,有点怯意,尤其是回过神来以后。
退意一生,便又错失了时机,无法再积聚士气。
城上消停了,主将冷笑道:“我还怕他们一鼓作气的下来,果然怕了,怕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