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沈君瑜道:“我将国放在了她前面,将大义,将天下,将百姓全摆在了她前面,而她,却将我摆在第一,她永无畏惧,而我有,她唯一所惧只是我,而我,却总是退,总是叫她失望……其实她为我做了很多,改变了很多,然而,我却怕,这并非是情……”
杨千重怔了一下,道:“……什么?!”他似乎是没听明白。听了似乎又觉得可笑,他并不知道前世之事,只是觉得公主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了,而他却还觉得这不是情?!
“也许只是愧呢?!”沈君瑜道。
杨千重此时也有点火大,听着沈君瑜继续道:“……所以我要给她时间重重的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杨大人,我与她的渊源,怕是比你知道的还要深,你并不明白……”
“此事,我的确是过份了一些,我并不否认……”沈君瑜道:“我只是对俗世生活,对以后的宫中生活并没有信心,其实我并不信她对我的感情,说起来,是不是有点可笑?!”
杨千重依旧默然。
“她这个人啊,只怕自己也分不清呢,她想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时,就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对楚将军是这样,对慕容家是这样……”沈君瑜道:“这是义,却并非是情,她自觉欠了我的,所以,她也许并不清楚义与情之间的区别,也许她只是为了回报我……而这并非我想要的……”
沈君瑜道:“杨大人,你不懂。”
杨千重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心里也不大舒服,他虽敬重沈君瑜,却还是向着李君玉的,又不想说话太重,便道:“我是听不大懂门主所说的是什么,公主之情,我是不懂,但是公主之志,你我都明白,公主在宫中醉酒,刻下两行字,门主可知是什么?!”
“宁战死,不联姻!”
“这是她的态度,这是一个国家的态度,帝王是一个朝廷的脊梁骨,中原对强大外敌,一直靠云南兵马抵御,而原先朝廷有多少联姻与赔银之事,所以此例绝不可开……”杨千重一向爱憎分明,所以说话也不大客气了,便道:“……为这样的帝王,为这样的公主,就算是死,也不会妥协半分,我想全京城的百姓都会这么想,上将热血,下民才会爱国,这一点,门主怕也是明白的……”
宁战死,不联姻!
沈君瑜浑身一震。脑子里嗡嗡作响。
“还有……”杨千重道:“公主点了兵马出京了,这些事还请门主在公主回来前想清楚吧……”
说罢也不再多说,甩袖要走。心里也着实是憋气。真是,干吗要跑过来劝,劝来劝去,还是因为公私,公私太分,伤情,公私不分,他又莫名的搅入到他们中的私情中去,真是……
杨千重郁闷不已,正欲离去,却见沈君瑜脸色大变,支撑着要爬起来,却因为太紧张,腿麻了而重重的跌在地上,撞翻了桌案,外面墨砚听到动静,忙进来扶他……
“门主?!”墨砚心疼的道:“门主怎么不注意一些,撞到哪儿了?!”
“快,快……”沈君瑜却顾不上了,只顾道:“快叫八位峰主,叫他们立即出京去跟随公主,叫她,叫她切不可冲动行事……三藩若行三军合围,布下瓮中之计,公主休矣,叫他们速去……”
墨砚见催的急,当下也顾不得,只能跺了跺脚迅速的离去。
杨千重见他这般,急的直喘气,又实在虚弱不堪的样子,到底不忍,过来扶住他,道:“……这到底是何苦呢,明明这般在乎?!为何非要分个清楚明白呢,真是……慧极而伤,情深损寿,若是公主负你,你还能有命活?!干吗还要她娶别人,真是!”
但他知道,公主必不会负他,若换个人,沈君瑜只怕也不会动心。
“正因如此,才易钻牛角尖,才想要知道个清楚,我原本不明白我心里的心病……”沈君瑜道:“听完你一言,我已经明白了,终究是想要个答案的,想要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讨喜的人,可是我……”
他剧烈的咳了起来,道:“……她啊,她啊……我宁愿她对我只有义,没有情,现在我已经变得不像我了……”
杨千重看他这样,重重一叹,道:“……年轻人就是折腾,看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还能不能折腾得起来,到底是年轻气盛,初偿情滋味,真是,搞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