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与太子绝成不了事,下一刻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是昏了头……”
想到皇陵被挖,一时又哭了,道:“……是我无用,倘再有实力一些,定能护皇陵之危,也不至于让列祖列宗曝露于野啊……子孙不肖……”
“大人慎言!”谋士道:“此事一点都沾不得,大人以后不能再说了,哪怕沾上一点点,名声就臭了……”
李筠便开始默默流泪,却不说了,良久后才缓了过来,道:“欲要成事,天下现在该去投奔何人?!”
谋士沉默了。
主君二人竟是相对默默无言,好不凄苦。
李筠看着身边仅余的千余人,心里难受的厉害。谋士道:“……现在中原有四帝并立,却都是反王,是万万去不得的,其它诸侯王说不定哪天说反就反了,若是与晋王一样也出了昏招,主公该当如何?!”
李筠一提到晋王冷汗就直曝,眼中犹带着一点惊恐,就算他有野心,他就算不是宗室子孙,有些忌讳却是万万都不敢碰的,因为任何人都不能与大势,与这个时代触逆,况且现在宗室里并非无人,光李君玉一人就掩住了所有人的光辉,晋王凭什么以为,李家气数已尽,而天下人也能饶恕他呢,就算他有取代天下的可能,光这一举,就能遗臭万年。
“所以这些诸侯王若是没有赢的可能,也没有那么蠢的,才能去,可是,也不能太蠢,更不能不蠢,这么一排除,竟是无处可去……”军师道:“可是主公需要地界崛起,军士们需穿衣吃饭用饷,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千余人,也会离主公而去,可如何是好?!”
李筠万料不到自己竟落到这个地步,道:“……以你之见,咱们该去哪儿?!”
军师道:“李君玉。”
李筠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顿了一下,道:“此女外面有许多关于她的传言,然而我却觉得她深不可测,外面的传言怕是虚虚实实,都不是她的本性,至于去投奔她,我尚有疑虑……”
军师道:“主公是怕她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我虽是高你好祖子孙的一支,然而却是分支,早没落的一支,而她,却出身尊贵,是本宗,岂能相提并论,她若不肯将我放在眼里,终究是……”李筠顿了一下,又道:“其二,她的心性也料不准,她是敢弑父逆君之人,万一……”
“主公是怕被她看出心思来?!”军师道。
李筠顿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忌惮她,因为与她一比,他发觉自己虽志存高远,却被生生映衬成了萤火之光,与她的功绩相比,他什么也拿不出手,只除了这个血脉而已,然而宗室人都在,他这个优点,真的什么也算不了……
他是真的怕,倘她真是命定天下之人,他若去臣服了,就再也没有机会问鼎天下了……
他不甘心。还是不愿意。
军师一叹,岂能不懂他的心思,道:“也罢,不若咱们先去投奔豫州,只是,豫州离冀州极近,怕是要被拖进战局了,想要保持独立是不可能的,主公还是要做好准备才是……”
“先往豫州行路,若是有变,再设计策便是……”李筠道:“只是欧阳纳星此人,也不知会不会接纳咱们。”
“难说,”军师道:“此人,最是排外,将豫州看成自己的私地,欲立国中国,若是知道主公的才能,定不会放过主公,只是,他的豫州,李君玉是万万不会放过不管的,所以现在倒有了这个机会,只要他防备着李君玉,豫州也是用人之际,说不定,他会打发主公去替他守城,咱们就有暂时的安身立命之地了……”
李筠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立脚之处,心里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