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让蒲千阳在意的,是他左上臂的浅淡纹身和手掌虎口处因之前拽稳安全带而摩擦产生的两道红痕
等祝云宵套上了一件最普通不过大学生连帽衫单品后,他下意识伸手抚上了那两道红痕问:“疼不疼?”
祝云宵也随他摸:“有点。”
等蒲千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越界打算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反而是祝云宵反手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把手腕翻了过去。
他手指点在蒲千阳被勾破的衣角,“可能是下车的时候被刮到的。你要不要先穿我的衣服?”
“也行。”
然后在接过祝云宵递过来的同款连帽衫后,蒲千阳这才反应过来这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一些微妙。
也难为祝云宵没提醒自己回避一下就完成了整套换衣服的动作。
“这里冷,我去卫生间换。”
真是完美的借口。
蒲千阳这边刚把门带拢,另一边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伴着大门被猛烈推开撞到靠门的椅子的声音,一个陌生的男声叫了出来,“嚯!吓一跳。怎么今天回来了?”
第175章 三食堂
这偶然回寝室的室友此话一出,门里蒲千阳一双耳朵就竖了起来。
自己刚刚观察了一番祝云宵的床位,无论是纸抽的使用还是一些角落处落灰的痕迹,都能证明这人基本上会很频繁地在这边留宿。
那为什么这室友会有这样的疑问?
而门外的祝云宵反而没什么反应。
倒不如说,除了在特定的几个人面前,他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情绪的波动。
坐在他这个高度的人是不被允许有弱点的。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在道上跟祝云宵平起平坐的许隆会为了一个仅仅是口口相传的不知身份的“红颜”就在香城和港城之间来回奔波数次,只为了那么一个拿捏自己可能。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没有提前准备。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这份准备可能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导师临时有事,就提前散会了。”他把之前脱下来的小零碎一件件归拢,该挂的挂,该收的收,“而且其实我每天晚上都有回来。”
“是吗?可我感觉基本上没咋见过你啊?”室友心生疑惑。
“你每天在床上拉着床帘戴耳机五黑打游戏,听不到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这回来睡觉的当然不是祝云宵本人,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换一个人。
“啧,有一定道理。”这室友仔细一想,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
两个人其实并不熟络,连院系都不一样,充其量不过是被学校系统偶然分配到一块的陌生人,在校园里碰面稍微点个头都算打招呼的关系,自己之前的勉强可以算作关心的话也不过是一时感到意外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
更何况自己这个舍友一向早出晚归,一问不是去实验室就是公派出差。
这就很让人有挫败感。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保持这种萍水相逢就是最好的状态。
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的室友把身上的书包往椅子上一撂,抬脚就朝着卫生间走过去。
然而下一秒,祝云宵就抬起一边的臂膀拦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有人。”
室友先是顿了一下,随后扭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桌面,发现他们的手机耳机电脑都不在。
想必这俩人肯定是出去了。
既然这两人都不在?那么为什么卫生间会有人?
……
啧!
好家伙,你这个时间突然回来果然事出有因!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祝云宵一眼,责备与鄙视的神情溢于言表。
祝云宵当然能猜到这人在想什么,便顺口解释了一句:“朋友,男的。”
室友的心情更复杂了。
食堂也有公用卫生间啊。难道有人会为了上个厕所爬五层楼?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当一个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时,无论你再说什么都是在为他巩固自己原有的离奇脑补添砖加瓦。
“打扰了。”他小心翼翼地穿回了外套,又蹑手蹑脚地拎起书包,倒退着走出了房间,顺便轻轻合拢了大门。
那头室友离开后,这头蒲千阳也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同样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