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花醉漓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手背上轻微有一道血痕,应该是刚才爬树跳墙的时候被树枝割到了,她的眉头皱得更深,“难不成殿下早就知道臣女受了伤,是以特意买了药?”
梅濯雪放下药瓶在桌子上,“咳咳,此金淋膏是孤专门托人所制,材料珍贵,千金难得,今日才有成品,你便遇上了。”
花醉漓声音一噎,听着感觉像是她故意撞上来一样,“既然如此,那臣女便不打扰殿下了。”
“你想带一身伤回丞相府么?”梅濯雪看着她“过来,上药,孤向来不说第三遍。”
他的神色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起伏,但这一瞬间花醉漓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身子骨依然病恹恹的,但眉梢却展露出前生玩弄人于股掌间的睥睨和居高临下。
她感觉像是在面对前生的他。
身体微僵,前世被驯养的熟悉感让她无法直接违抗他的命令离开,可心底的那一股执拗,也促使着她不会靠近他半分。
两人就这般足足僵持了近一刻钟,梅濯雪叹息一声,终是先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她僵硬的身子,手下的力道不容拒绝,花醉漓下意识地挣脱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把她摁到椅子上坐下,梅濯雪拧开药瓶,伸指尖轻沾一点白膏涂抹血泽上,“怎么伤的?”
膏药涂抹手背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花醉漓皱眉想抽回手,可手腕上的大掌看似轻柔,实则牢牢禁锢着她,不让脱离,她听着梅濯雪的话,讽刺道:“拜五殿下所赐,得了一身伤。”
梅濯雪手上一顿:“因为薛盛,对么?”
花醉漓眸光乍寒:“殿下想说什么?”
“今日朝堂之上,老三提出若月婚事,又以连中二元和文春宴拔得头筹为由,上奏父皇此人可与之相配。”梅濯雪伸指尖淡淡晕开药膏“若是此次科举,薛盛拔得头筹,那驸马之位便不远了。”
她手背上灼热的刺痛感早在男子轻柔地揉捏下变得清凉,可那心里的灼烧越发摧毁人心智。
婚事……驸马……
怎么会,今生经历的事情明明和前世没有太大出入,薛盛怎么会突然成为驸马……
难道……他真得不要她了……不、不可能,前世他被父亲考验,被成云挑衅,他都没有放弃,斩钉截铁地说‘小梨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明明那么执着,那么情深,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改变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对,一定是!
花醉漓恍惚中仿佛又看见青衫男子跪在丞相府门前,不顾身上早已被瓢泼大雨湿透的衣衫,不顾吹得他瑟瑟发抖的刺骨寒风,只毅然决然地跪在那里,眼神坚定地大喊‘小梨是我生生世世的挚真挚爱,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一心一意地爱她,呵护她!求相爷成全!’
那句誓言比天上的轰鸣声都要响亮,她牢牢记了一辈子……
“是不是你!”花醉漓一巴掌打掉梅濯雪替她上药的手,旁边的药瓶也受到波及,一咕噜摔到地上摔个粉碎。
她恼了,有些失去理智“是不是你派人动了手脚,让梅若月嫁与薛盛,好在文官里安插自己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