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女孩蹲在地上。心痛的呼气都呼吸不上来,她只能够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三个字,她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这个时候的痛苦和悔恨,对不起?三个字有多轻,又有多重?不经历过,外人没有资格来说。
她眼泪朦胧的看着男孩被打的皮青脸肿的脸庞,泪水模糊开了视线,忽然记起了男孩在工厂打工,一个月才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然而两个人合租在一个小外租房子里面,钱不多,可是他总会把钱省下来给自己买好吃的,买穿的,虽然两个人生活都很拮据,可是他总是每个月都会带她去买新的衣服,而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多久没有换新的了?
甚至于他的衣服破了,都舍不得丢,甚至于,她都不会帮他缝破衣服,而是他自己在灯光下忍着加班的疲惫自己偷偷地跑出去缝起来,为的就是怕自己看了伤心。爱有多浓?痛有多深?她抽噎着,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男孩的身体。可是两个人之间,在她一次化上妆,穿上暴漏的衣服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在她一次忍着内心的厌恶跟着一个中年人出夜换到五百元钱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男孩似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扶着电线杆,缓缓地站起来。他的身形狼狈,鼻青脸肿,满脸都是被打出来的鼻血,手上,衣服上溅得都是,但是他还是独自一人支撑着身体慢慢的离开,和这个女孩,檫身而过。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女孩猛然转身,死死的抱住了男孩的身体,她哭哑了嗓子,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们回去,我再也不要在这个城市了,我也不梦想财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回去乡下,去你的家里,然后就像你说说的,我们一起在乡下开一个小店,然后你再外面养家,我就在家里为你带孩子好不好,只要你还愿意原谅我,真的,我真的收心了,相信我,你还爱我的对不对?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男孩的身体晃了晃,低下头看着女孩白皙的手抱着自己的腰,然后慢慢伸出手,想要掰开女孩的手,可是她的力量出奇的大,死死地抱着,不愿意放开,就算是被男孩用蛮力掰开了,她也会马上抱回来,她知道,一旦放手,就永远都不可能挽回了。
“你说,你会在新婚之夜把你自己交给我,我相信了,所以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有碰过你。但是,你回报我的却是在我加班的时候回来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你回报我的却是从酒吧一直到酒店一路亲眼看见你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为了钱,你出卖在我眼中圣洁无比的身体。
你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相爱,我相信了,我对你比对我自己还好,我为你拒绝了我妈妈让我回家的要求,陪你留在这个城市,在工厂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只是为了你每个月都能够有新衣服穿。
你说,你会和我厮守一生,我相信了。为了不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甚至很少和你一起出现在你的朋友们面前,因为你告诉我你朋友的男朋友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全心全意地爱你,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放弃一切,但是却放不了我对你的爱,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爱得如此卑微,你却用我对你的爱当做伤害我的利器,一刀,一刀的剜在我的心口,痛?”
男孩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开女孩的手指,这个时候的女孩已经哭得几乎虚脱了,她没有力气再挣扎,没有力气再抱住这个男孩。
“能说出口的,那不是痛。”男孩的脸上,两行泪终于流下。继面,离开。
女孩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整个过程,徐冷都在远处旁观,他从来就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看着这一幕,面带冷笑,如他的名字一般,没有丝毫的怜悯,一语不。
“你们看,这就是现实。”徐冷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徐元直与张凡道。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张凡耸耸肩,面容平静。
“虽然你不相信它,但是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女人让你在一瞬间就像相信上它的,或许现在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倒是平时桀骜不羁的徐元直此时心平气和的说这话。
徐冷点点头“有的女人会把爱情当做生命,而更多的女人,只是把爱情当做是可以交易的筹码之一。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犹如云泥。男人也是,都差不多。”
张凡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猛抽了一口道“其实我也知道,谁也没错,错的无非是命运罢了。在这个越来越标榜城府的社会,似乎好人就应该与傻子划上等号,趋利、小人,种种标签与聪明人捆绑在了一起。有人说这是一个价值观扭曲的社会,各种各样的思潮如同潮水般涌来,国人很难把握好其中的一个度,因此整个社会的价值圈在朝着一个没有人能够预测的方向展,最终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报应,恐怕没有盖棺之前,谁也不能下定论。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妖孽横行的社会。”
徐元直哈哈大笑,从张凡上衣袋里拿过那盒军方特供的大熊猫,同样点上一根“其实这是一个奇怪的社会。每一个人都努力地挣扎在名利和权势之间,人们被社会上一个又一个阶层夹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这些几乎扼住人们咽喉的圈子却又都是每一个人自己创造出来的,就如同一条紧紧的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没有人强加上去,是人们自己把自己脖子伸了进去。在人叠人的社会,每个人都渴望向上爬,踩着别人的身体爬上去,但是却不知道即使爬上了下一个高峰,也只能沦为攀登下一个高峰的人的垫脚石,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嬉笑怒骂了一辈子,最终却活活累死在向上爬的路上,成为一具枯骨。”
相比于这二位的心有所感,徐冷却只是淡淡一笑“生活,从来都只有越贴近贫穷的时候才越的真实。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啊,从来都不会了解生活的艰难与现实的。”
这话一出来,自然马上遭到了徐元直和张凡的围攻,***,你小子好歹也是资产百亿的公司大老板了,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男孩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街头,而女孩跪坐在地上声音越哭越哑,徐冷却仿佛好戏散场的观众一样,看着徐元直进了旧点张凡开着悍马回军区之后,他也淡淡的转身上了莲花,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对于他来说,背叛与被背叛之间的故事看的太多了,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这个社会太会说爱,男女老少似乎都习惯于用一种无病呻吟的方式来宣泄自己所谓的愁苦,只是在这个越的浮躁和肤浅的社会,有几个人懂得真正的爱?谁还有拍遍栏杆,欲说还羞的姿态?似乎用一篇日志或许一张仰视四十五度角的照片就能说明自己的悲伤?但若真的爱得太深,又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表达出来?
能表达出来的,都不是爱。
而正如徐冷之前对徐元直和张凡他们所说的那样,生活,从来都只有越贴近贫穷的时候才越的真实。他们之所以没有把徐冷的话当真,是觉得徐冷如今的身家说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他们怎么会想到徐冷那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呢。
活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情,你没有那个立场去嘲讽不屑那个女孩的作为,也不能身临其境那个男孩的心痛,一切的一切,正如那句话所说的,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痛,也是如此,生活,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