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军官向后面求助,众官兵已在山道上如潮水般向两旁分开。让出路来,好让行动缓慢的乐师能够上前。
队中两位乐师原先是坐着马车追来的,这会儿山道上已经够拥挤了,坐着马车显然不现实。两人弃车步行,后头两位军中壮汉抬了一面大鼓。
“怎么回事?”
“怎么停下不走了?”
两人一齐询问。
带队的军官过去把情况说了说。手提鼓槌的乐师闻言眉头一皱,脱口而出:“《希声谱》?前面难道是顾文笙?”
另一人与他长相酷似,手里握了一把琵琶,跟着啧啧两声:“怎么是这个小怪物呢。这可糟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他虽如此说,神情却显得颇为洒脱。
琴声既然能传至。说明人离得不远,他抬手示意周围安静。冲着前方提高了声音道:“顾文笙,你人既然在,何妨出来一见,见到玄音阁中师长,总不会连这点礼道都没有吧。”
他出言激文笙露面,拿鼓槌的乐师却点手叫过几个官兵来,悄悄吩咐几句。
那几个官兵领命往回飞奔而去。
他们要把顾文笙现身丽松崖的消息赶紧送出去。
文笙的声音隔着山崖飘来,听不甚真切:“原来是两位易前辈驾到,两位前辈,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此番由奉京赶来,穷追不舍,不知有什么见教?谭老国师是决意要倾玄音阁之力支持杨昊御了么?”
追来的这两位乐师不是旁人,正是文笙曾在团战决战时与之交过手的易氏兄弟。
易星河擅鼓,易星波擅琵琶,两人技艺都达到了妙音八法六重,同属北院,是谭三先生的好友。
按说这二人好歹是师长,不会如此重视文笙,甚至未战先怯,可谁叫文笙不久前才斗乐战胜了谭大先生。
易星波往日里口才便给,却叫文笙一下子问住。
什么倾玄音阁之力支持杨昊御?
怎么可能。
只是今天满朝文武加上玄音阁的乐师们都在谭家吊唁,连杨昊御都一早到场,够分量的只缺了一个付兰诚。
杨昊御没察觉有问题,还是谭大先生先发现不对。
谭大先生早便拿下了梁承二人,亲眼目睹他们俩是如何受那丹药控制,心惊之余,担心谭令蕙也同样中招,硬着心肠将她关了几日。
结果令谭大先生颇为疑惑。
谭令蕙毫无异常,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之前所言句句属实。
到底是相信敌友未明的顾文笙,还是相信自己的亲骨肉,谭大先生找了大儿子来商量。
谭锦华单独找了老七谭容华详细盘问,回来冷笑一声,道:“我看爹你还是将令蕙赶紧嫁了吧。”
谭大先生未作表态,将此事按下不提,紧接着谭老夫人病重,全家为此而忙乱,连派到关中的谭三先生、谭四先生也全叫了回来,到把他要擒下付兰诚的计划给耽误了。
今天本是机会,可以找个理由把人留下来。
付兰诚没来,难道是机事不密,他有所察觉?
再一核查,才发现付兰诚一大早便在府衙大牢提走了杜元朴等人,跟着假传摄政王杨昊御之命,出了东门。
这是叛逃啊。
杨昊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勃然大怒,立刻派兵去追。
谭大先生为母守灵离不开,又不甘心走了付兰诚,托易氏兄弟跟来瞧瞧。
他可没想到付兰诚是被挟持着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