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为她擀过面条,为她当街行刺吴丰,为她学了那恼人的《明日真经》……
想到这里,文笙不由地脸上露出笑意来,能得这样一个人相伴余生,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至于云鹭对十三评价,可想而知高不到哪去,还有纪家军的将士们,十三都没少得罪,大约除了李承运,没人会看好他,继而赞成这桩婚事,说起来,这可都是十三自己找的,自作自受。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夫妻俩过日子,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说十三是个聪明人,他若想去弥补,只怕没有不成的,不想弥补,也没有关系,还有她呢。
文笙就借着刚才的话题和云鹭道:“云大哥,这件事若叫外人来看,十三的舅舅没有错,为大义而灭亲,他这些年忍受着母亲的责难和失去妹妹的痛苦,日子也不好过。十三也想得明白,再怎样,他爹娘也活不过来了,何必叫亲者痛,仇者快。”
更别说还有江老夫人夹在当中。
所以由始至终,王十三一点都没生出杀江审言,为父母报仇的念头。
云鹭是个厚道人,叹道:“他到是大事上不糊涂。”说完忍不住露出不安之色,“那我岂不是给他添了大麻烦,叫他去向那位江大人低头,太为难了。”
文笙微笑着安慰他:“云大哥你安心养伤就是,我看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件事,叫他们甥舅感情更深一层。”
她话音未落,王十三推门而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奶奶的,神气个屁,老子求他是不计前嫌给他脸,真当老子没有别的办法了,非得任他揉捏?”
文笙:“……”怎么了这是?
王十三进屋,沐浴着屋子里温暖的灯光,看到云鹭在床榻上盖着被子半躺半坐,文笙陪在旁边,两人正说话,尤其是文笙,神情透着从容恬淡,心里登时就软了下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么晚了江审言竟然没睡,还和王十三就救治云鹭事谈过了。
王十三本是带着赔罪讨好的心思去的,如今翻了脸回来,文笙立刻就判断出来,江审言必定是提了什么条件,而十三没办法答应。
“见着你舅舅了?”
“见着了。”王十三喘了口粗气。“他在御道大街被刺客砍了一刀,伤在后背上。”
文笙吃了一惊,不由地站起身来。
王十三见状摆了摆手:“没事,伤得不重,不用出正月就能跟没事人一样。亏我一看他伤了还后怕了一下,奶奶的,他到好。指着我鼻子这通臭骂。你说要不是咱俩提醒他,他这会儿多半已经跟平安侯一样,在棺材里躺着了。气死老子了,这就是一头白眼狼,我爹当初对他也掏心挖肺的,还不是转头就叫他卖了。”
文笙有些无奈。径直问道:“后来呢?”
她要听重点。
王十三黑着脸,看了看云鹭:“那白眼狼说。叫燕白出手可以,我必须得先散功,这次没得商量,不管谁说什么也没用。”
就是说嘛。王十三怎么会因为挨骂就翻脸?
有求于人的时候他能屈能伸得很,这是条件没有谈拢,他怎么也不能照江审言说得做。才恼羞成怒的。
若是云鹭不在边上,文笙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王十三的脑袋,拍拍他的背。
那样他就会像个刺猬,立刻将一身的刺收起来。
云鹭听到散功吓了一跳,虽然没明白江审言为什么要逼着王十三散功,但这个词在习武之人听来太刺耳了,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