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点点头道，从最近的高架出口开下去，绕行半圈重新回到中环高架上，朝着目的地一路疾驰而去。
陈河宇翻开莫斯智能发来的邮件，并未找到有关雾国供电业务的信息，这就说明李家的手段做得极为隐蔽。
“莫斯，调出雾国能源系统的所有异常情况。”
他对着麦克风，发出一道语音指令。
位于埔东的超级计算机主体，接收到任务后，立刻爬取雾国最近三年的全部公开文件、信息和论文资料，包括莫斯终端设备收集到的信息，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夸父能源公司的沪城分部。
“老板，李家做事不地道，要不是施总意外发现，我八成也要被蒙在鼓里。”
杨宏硕拉开他的车门，躬身解释道，一脸的严肃之色。
“进去再说。”
陈河宇淡淡一笑，拍了拍杨宏硕的肩膀，他还是第一次见老杨这副模样。
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助理端来两杯热茶。
“李哲钜私下收买了几家环保组织，从三个月前，不断通过各种抗议方式，向雾国施压，企图关闭更多的火力发电厂。”
杨宏硕沉声说道。
“为了冬季的电力资源销售，虽然恶心了一些，但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然后呢？”
陈河宇不以为意道，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效果的确不错，在毛熊国缩减天然气供应的情况下，雾国的供电系统愈加依赖山海国际供电公司，但是李家竟然套了两层合同的外皮包装，绕开了合资公司的限制。”
杨宏硕怒气冲冲道。
“具体说说？”
陈河宇来了兴趣，毕竟杨宏硕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套皮合同的玩法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小学生的伎俩。
但既然能瞒过杨宏硕和莫斯智能的双重审查，自然有一定可取之处。
“山海国际电力公司原本应该与雾国的供电司总部签订供电合作，但李哲钜却把交易方改成了雾都供电司，接着把需求订单卖给了李家在当地的电力公司，再由那家电力公司负责雾国的电力供应业务。”
杨宏硕言简意赅道。
“所以，在采买价格上，李家赚了差价？”
陈河宇嗤笑，真特么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原以为李哲钜的小动作，是为了提升雾国的用电消费量，却没想到还有更深层的打算，联合雾供电司抬高出货价，趴在集团身上吸血。”
杨宏硕闷声回道。
“有意思，难怪把你都瞒了过去，雾都供电司肯配合，足见李家在雾国的权势深根蒂固呀。”
陈河宇心有感触道。
“山海国际供电公司的售卖价格是0.25欧钞／千瓦时，但李家在抬价后，把报价拉到了0.29欧钞／千瓦时，按每年1600亿－2000亿的供电量计算，李家一年要黑走64－80亿欧钞。”
杨宏硕继而补充道。
“施阳怎么知道的？”
陈河宇好奇追问道。
这小子跑到风车国后，头两年帮着山海微电采买晶圆设备，从中大捞了一笔。
最近两年，在夸父能源公司强势崛起后，又搭上了能源买卖的生意，在杨宏硕的扶持下，于北欧地区混得风生水起。
“一个雾都供电司的大老板太过贪心，想把多余的电力资源高价卖到千湖国，恰好施总就是那位中间人……”
杨宏硕感到好笑，若不是施阳提醒，他很难察觉出异常。
“你想怎么做？”
陈河宇轻飘飘问道，他打算看看老杨的手段。
“不动声色，让施阳给李家下一笔大额采购订单，用高价诱捕李哲钜，等着李家往坑里跳。”
杨宏硕阴恻恻道，心里的计划已然成熟，就等大老板点头。
“你看着办，这个冬天过后，我不想雾国的能源市场，再出现李家的身影。”
陈河宇轻描淡写道。
言下之意，他要把李家彻底踢出局，借机吞下李家在雾国的能源产业。
“老板，您放心，这件事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杨宏硕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
李家让他在大老板面前丢了脸面，他必须找补回来，代价就用李家的产业来填吧。
看似极其荒诞，但若不是多了一个贪心的洋鬼子，陈河宇也很难察觉。
因为合同的流程、签订主体、采购价格和供应模式，统统没有丝毫问题。
李家唯一利用到的信息差，便是山海集团对雾国能源市场不够深入了解，以及从容搞定了雾国供电司的关系。
等两人商谈结束，把计划完善好，窗外的余晖渐消，陈河宇懒得再去公司，选择直接坐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