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木床“咯吱咯吱”响了几下。
母亲趿拉着鞋子,朝着外头走去,连掀开帘子扒头看看她的心情、都没有。
月半夏的内心,又是一阵难过。
不过转过来一想,也顿觉一阵轻松,毕竟没人监视了,她便能想办法逃脱。
她左瞧右看,琢磨着脱困自救的途径……可地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她叹了口气,又绝望闭上眼睛。
耳畔传来“咣当”一声响,母亲从门外面居然挂上了锁。
月半夏的身子,猛然一颤。
返城了,竟然还被囚禁了?
月半夏皱眉,眼泪又险些涌出来:杨爱党,杨爱党。
她无奈之余,内心一声声呼唤着,或许只有喊着杨爱党的名字,心里才能被治愈,心才不那么痛。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月半夏感到很无助。
心乱如麻近乎于神经的她,反复一遍遍磨叽脑回路——果然,自己是被故意接来,就是去做一颗月家棋子,哥哥没工作,用自己换?老月家没有后代,也用自己来换?
自己的命运,为何就这么卑贱?
如果早知如此,自己为什么要牺牲杨爱党,去无辜牺牲属于自己的幸福,来换取这群禽兽的衣食无忧?
斗争到这里,她一阵恶心反胃——不,我要逃,我一定要逃,哪怕再逃回到三百户村、回到杨家,哪怕去给老杨家当牛做马,也总好过这城里一万倍!
虽然有亲母亲,亲大哥,可他们对自己冷酷无情,禽兽不如;至少老杨家这么多年对她,都是善意和爱护的。
关键老杨家,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杨爱党。
不过她看自己的五花大绑,便再次绝望。
半小时后,月半夏就听外头窸窣声响,应该是父母去上班,只有哥哥一人在家。
该怎么逃?自己被捆着手脚,而且嘴里塞着抹布。
“贱人,你就别做挣扎了,我劝你,挣扎也没用。”
大哥坐在门口,抽着烟眯着眼,玩味看着月半夏。
“母亲已经去和地毯厂张主任、去说了,反正,人家今天如果弄你走,那就是今天晚上拜堂,没错,如你所言,你就要与一个傻子拜堂成亲,与过去给你书信里说的,一模一样呵呵。”
“嗯嗯嗯!”
月半夏扭动身体,奋力挣扎着,凤目里露出祈求的光。
大哥并不傻,他已经读懂了月半夏想要表达的内容,可是他偏偏一撇嘴。
“你休想!”
见月半夏又扭动身体,挣扎反抗。
大哥冷哼:“放你走?你去找那个杨爱党野男人,如果真的把你祸害了,到底这算谁的?祸害了你、没人要你了,到时候我的工作找谁去?我娶媳妇找谁去?没了媳妇,我还怎么传宗接代?”
月半夏一听,无助哭泣。
月半夏的母亲,在大早晨都没去厂房,就急匆匆找到了张主任报喜。
张主任正在车间简易办公室里,喝茶。
月半夏的母亲赶紧抹了抹头发,生怕形象不好,一切都好了后,她才大着胆子、陪笑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