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夏忽然不安地问:“妈,您确定给我找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
母亲想都没想,赶紧点头。
月半夏又问:“您确定不再让我嫁给傻子?”
母亲一听,表情一怔,转瞬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不是傻子!我们只是因为给你找了好工作,怕你给耽误了错失良机,才去大津接你回来,至于你将来嫁给谁,我们丝毫不干涉。”
月半夏听了,频频点头,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是不知为啥,她依然不那么百分百踏实,因为母亲转变太快!
又看了一眼大哥,大哥若无其事看向窗外,明显不参与话题。
忐忑不安之余,她又看向母亲。
母亲一皱眉一摆手:“哎呀,你就不要再絮絮叨叨了,你为啥总神经这两个问题,在火车上你问过三遍,公交车上你又问,烦不烦呀?”
月半夏便不再言语,良久,
下了公交,奔往家的方向。
月半夏看那马路还有稀疏低矮的楼房,貌似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她拎着大个帆布包,一路无语。
远远见,自己过去住的小区,依然是那水泥抹的破旧楼房,在窗户处,家家还都伸出一个大黑烟筒。
为什么会有烟筒?
就是在冬季,楼房屋里烧煤球的炉子,相当于既能暖和屋子,又能够做饭的意思,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顺着窄小黑暗的楼梯口往上攀爬,一直到了家。
那扇几年前,就早已破了洞的木头屋门依旧,浅黄色的油漆斑驳……月半夏一皱眉。
“这门,怎么还是老样子?”
“不是老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有本事你给换个新的?可是,你有钱吗?你有钱吗?”
月半夏的母亲,腆着那张月事不调的脸,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爆发坏脾气,近乎于歇斯底里。
此刻,大哥朝着母亲使了个眼色,生怕母亲没留意,还假装咳嗽了两声。
母亲忽然戛然而止……毕竟把月半夏给哄骗回家了,所以,她变得更是肆无忌惮。
月半夏把书包放在了母亲的那个屋子,尔后喝了几口冷水。
母亲忽然觉察、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对劲。
毕竟一切,还要等明日里,她才能交货,所以,她需要再忍一忍,装装样,莫要打草惊蛇。
“咔咔”,母亲假意嗽嗓子。
她忽然假意一笑,眯起金鱼眼。
“哎呀,还什么门不门的,这丝毫不打紧。”见月半夏没言语,只顾背过身子,整理书包。
她凄苦道:“虽然你去插队,日子不好过。其实,我们在城里,不也照样吃了上顿没下顿,过苦哈哈的日子吗?”
见月半夏皱眉,她不忘给自己洗白。
“所以那时候,虽然插队属于你大哥的名额,但是我玩命让你去,还不是就为了让你吃饱饭?所以你可也别恨我!更别怪我偏心眼你大哥,我让你替你大哥去插队,其实一切都是为你好!”
月半夏的母亲说完,眼珠滴溜溜乱转后,决定做戏做全套,便玩命挤出来了几滴鳄鱼泪。
可好巧不巧的。
还没等月半夏回敬什么话,大哥居然接了句,“不过、过些天,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呵呵!”
月半夏把书包里的纸袋拿出来,母亲和大哥真没出息,这一路,竟然把叶檀给的花糕和绿茶酥,都给干光了。
她拉上书包的拉链,扔掉纸袋后,抬头瞟了一眼大哥,觉得大哥说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