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门外的灯灭了。
时澈的房间面积很大,除了卧室卫生间还有衣帽间和客厅。他一个人在中央的沙发上静坐,呼吸的声音仿佛都有回音。
周围没什么人住,所以一到晚上,走廊的灯会关掉。
他回完消息后盯了手机一会儿,没有回复再过来。关了灯走到卧室窗子边,身体贴到最右侧的墙面,将将好可以看到萧星淳房间的窗子。
厚厚的丝绒窗帘下没有任何光的痕迹,那头的女人大约也累了,她身体素质就是再好,从早到晚折腾一整天也到了极限。
随后他去了衣帽间,换上一身更适合活动的深色衣服,轻轻地关上房门。
萧烈离开得早,今晚的宴会已经不是他的主场。作为一个赋闲的人就不该再和年轻人掺和,截至目前为止,他对这种养老生活很满意。
但是很快,敲门声来了,他有点不是特别满意了。
“先生。”
陈敬之的脸挤进门缝里,这里是萧烈的卧室,虽然里面还有一间,但是没有重要的事一般人也不会过来打扰他。
许是萧烈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陈敬之说话的底气一下子被抽走一半。
“大少爷让我问您,王石的事需不需要先处理。”
为了给女儿铺路,这些年萧烈提前解决了不少“刺头儿”。连萧峋都养成习惯,有这种事先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但这次萧烈思忖片刻后却摇摇头,“以后都让她自己去办。”
言外之意就是不再管。
陈敬之心下了然,萧烈能保驾护航一时,护不了一世。这位先生是个心狠的,他能接受儿女为了生存付出些血肉。
不过萧烈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挺诚实。
他披上外套准备去看看女儿,路上却看到一个不睡觉偷跑出来的人。
“萧先生。”
时澈大大方方地朝他点了下头。
“这么晚了,去哪儿?”
时澈视线斜到一边:“有事。”
肯定不是好事,不敢看他,心虚的表现。
萧烈坐到长椅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一根手指慵懒地揉着额头。
“王石可不好对付,他自己名下资产不少,商场,夜场,酒店,餐厅,这些年又发展了不少,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他说完,静静观察时澈的反应。
时澈垂着的眼睫在他说完后抬起来,瞳孔亮晶晶地晃动。他勾起嘴角:“萧先生也会有忌惮的人吗?”
萧烈笑了笑,远眺远方的加市,映入眼底一片灯火通明。
“谁都有忌惮,只是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冒险。”
“值得。”
时澈站起身,掸了掸沾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