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嘲1911年净身做太监的人,可是谁能想到1912年大清它就真的亡了呢,明明看起来还能苟一苟的呀。
安夏所依仗的,也不过是记得一些重大事件,以及就算记不得,也大概知道相关部门的态度和历史进程。
劝过张总的人不止她一个,张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态度,依旧坚持接入业务。
通向未来的路上,总会有许多先行者倒下,成为后来者前行的路标。
对于这些先行者,安夏抱以崇高的敬意。
从瀛海威出来之后,安夏听到了一个消息:买下紫金光纤厂和技术的那个公司反悔了。
原因是安夏从日本弄来的技术它还是不全。
日本鬼子到底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将一些基础数据和流程做了隐藏,紫金采购部门去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玩了个文字游戏,说他们出让自主技术。
但那几个技术,他们说是从其他公司买来的,不是他们的自主技术。
至于「其他公司」的技术,那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还体贴的提议紫金可以去跟他们商量。
那几家公司,都是紫金早就联系过的,坚定的价格联盟,现在看到中国开始大规模的用光纤代替铜缆,正是卖货的大好时机。
他们要是愿意卖技术给中国,那才是活见鬼。
如果安夏有能下金蛋的鸡,也绝不会愿意卖给别人。
懂道理跟快乐的接受这个结果是两件事。
更让安夏不开心的是,那个坑她的公司倒闭了。
那个死心眼的社长在等离子企业被美国商务部制裁之后,坚定的把卖专利得到的钱又投进了等离子技术。
但是背刺等离子价格联盟的韩国三星此时已经转弯去了液晶面板领域,并且趁着等离子企业无力砸广告的时候,饱和式投放广告,向全世界宣传——“看电视还是液晶屏好,电脑也是液晶屏好。”
那家公司如果拿着紫金给的钱,转头再做光纤,还能再多苟几年。但是他们社长误判了形势,以为各家大企业很快就能缓过来,很快这个世界又会变成等离子的天下,于是……他疯狂生产了不少等离子电视,然后积压,最后倒闭。
接着那批等离子电视以很便宜的价格出售抵债,公司宣告倒闭,老板生死不知。
那批等离子电视被紫金买下,用来做为送给重要合作伙伴的礼物,面子里子都赚到了。
安夏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
安夏让业务开发部问问那家买了荷兰技术的公司,也许有机会合作开发。
对方老板非常诚恳地告诉安夏:“我们请专家做过评估,要自己开发的话……花钱太厉害了,我们缺失的技术太多,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几乎是从头开始。”
他报出一个价格,跟安夏当年计划为人工智能投入的费用差不多。
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
他们现在的做法是在能自己控制的环节做改进,提高生产效率。虽然没有从根本解决问题,不过已经把价格稍稍降下来一些了。
技术的根子还在别人手里捏着,再怎么提高生产效率,也还是受人摆布。
将来其他国家一旦直接断供光纤预制棒,就算生产效率是国外公司的百分之一万都没用。
安夏手里的日本技术比荷兰技术稍微先进一些,有些实在糊弄不过去的关键技术还是漏给了紫金。
明明已经付了技术转让费,但是还要从别人手里买货,这让安夏非常不爽。
要是逆向研究能破解缺失的技术,前期投入也不算完全打了水漂。
彻底放弃的话,前面给日本鬼子的钱,就是真的得算在「学费」里了。
安夏不甘心花这么多钱,只学到:“签合同一定要逐字逐句的扣每一个字眼,详细到流水线上的零件用几号钢都得写明白。”
她又找邮电科学研究院的高级技术顾问赵老,询问以现在的技术基础,研发中国自主光纤预制棒的成功可能性。
赵老认真看了安夏带来的那些资料,告诉她,大概需要两三年,时间是一方面,资金是另一方面,研发要投入不少钱。
赵老报出的价格,比购买荷兰技术的老总略低一些,不过,也只是略低。
“按每天五十万算吧。”赵老说。
一天五十万,一年就是快两亿。
两三年,就是奔着六亿去了。
这还是理想的情况下。
“我再想想。”安夏说。
赵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安夏又站在他的面前。
“我算了一下,应该可以,您看,我们这个合作开发应该怎么操作?写协议签合同,还是您到我们厂里来,还是我们厂的人过来?”
安夏说话像连珠炮似的,赵老听着都笑了:“说慢点,你真的想好了?中间要是突然撤资,那可就麻烦了。”
“想好了。”安夏痛快地回答。
安夏的计划是让孩子自己付自己的生活费,那个厂不卖了,正常生产光纤,卖给通信相关的单位。
赚到的盈利都投给自主研发光纤预制棒。
“这个员工还有工作积极性吗?”赵老见识过大锅饭的危害,干多干少一个样,做的多还错得多,人人混日子,最后的结局就是导致了现在全国大下岗,无数工厂倒闭。
紫金科技的名声他听过,各种新闻上也能看到安夏的名字,他对这个年轻姑娘的印象是个锐意进取,不断创新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