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心里明白,这些花哨的问题也不是纯纯的为了为难学生,本地从去年开始搞独立出卷,连总分都跟其他城市不一样。
所谓独立出卷,就是自由奔放,想干嘛就干嘛,安夏记得自己还在读书的那会儿,连续三年的高考,一年一变,一会儿3+2,一会儿3+x,一会儿一口气考九门……
明年就是传说中的大综合,分文综和理综,传闻是说会出现同一题里,又考地理又考数学的新玩法。
安夏的梦想就是挖掘各种理综战神到自己的公司来。
如果能像王博士、南总工那样的,脾气再怪,她都愿意接受。
费总收了安夏的钱之后,已经变成了有钱的退休中年男人,必须得说,他运气真好,收了一屋子的技术高手。
可能他只点击了「运气」,没有点「智慧」。
所以现在这些战神们已经变成紫金公司的一员。
在签雇佣合同之前,李俏那边已经安排了背景调查,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除了二十个程序员和技术总监,一个开发经理之外,还有一个人表示想来紫金——会计。
他拿出了??和资格证书,非常漂亮的履历。
还有他曾经待过的公司,干过的项目。
紫金财务正好缺人,李俏面试完此人之后,对安夏说这人举止有些轻浮。
不过人长得确实不错,大概是因为这个,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女人会对他那些油腻的情话而倾倒。
专业面试是妈妈去的,本来面试这么一个小角色不至于让她这个财务总监去,主要是她对这个人比较好奇,业务能力这么强,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公司待这么久。
现在下海开公司的人这么多,以他表现出的履历来看,找一个中型甚至大型企业都没有问题。
从背景上看,他又不是费总的亲戚朋友,就是正常递简历应聘进来的。
自从安夏如数给费总把钱打过去之后,这个给安夏找麻烦的男人平和了许多,手里的两百万已经被他飞快地送去投了一家民营快递行业,每天过上了喝茶、盘串、赏花、等分钱的快乐生活。
安夏来找他打听甘军的时候,他像一个入定的老僧,双腿盘在宽榻上,手里哗哗地盘着串,摇着脑袋: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一个朋友的朋友介绍,原来是只是让他来带带账,后来发现他工作挺努力,也很认真负责,就让他做了全职。”
安夏追问:“他有什么人品问题吗?”
费总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想了半天:“他做的账都很干净,我都看过,没有动手脚。该遵守的法律他都遵守了,主要是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仔他犯罪的事情……嗯……没有了……人品还可以吧。”
在他「嗯」的时候,安夏就感受到他的犹豫。
会计犯法犯到要进去的事,在普通小企业里其实不多,多半是一些类似左手倒右手,以便减减税之类的「小动作」。
这种事情,税务部门心里门清,年底查账的时候会特别「关照」这些企业,找老板过来谈谈,然后就会有「临时工」出来做中间人,用有问题合同涉税数目的大约10%-20%,来摆平异常合同。
严格来说,是违法,但就目前的操作来说,属于灰色地带。
“在男女关系上呢?”
“怎么?安总看上他了?生得好皮相,就是占便宜啊,不像我……”费总的声音变得有些诡异,就是那种看热闹的状态。
“他骚扰女同事吗?”
“没有,他不用骚扰女同事,都是女同事来主动倒贴他,他要是去不夜城那种地方,说不定都不用花钱,还能挣钱,哎……不像我……”
安夏听得头疼,男人哀怨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出名几首闺怨诗都是男人写的,费总现在的表情,就好像雄壮的曹丕一脸痛心纠结地写下——“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她随口又扯了些花花草草,家长里短,便告辞离开了。
从他的前女同事那里,安夏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甘军对那些对他有用的女人特别上心,体贴入微,时不时来一段恭维。
再细问恭维的细节……
在安夏这边,这种恭维的水平就是油腻下头,跟合作公司的女职员进行公务接洽,女职员跟他聊正经的工作,他盯着人家微笑,然后忽然冒出一句:“你们公司的女职员,都像你这样漂亮吗?”
公司里只有办公室主任有过这种待遇。
安夏明白了,在甘军这边,只有无用的人和有用的人之分,而没有男人女人。
妈妈说他的业务能力确实是强的,考了他不少麻烦的账和操作方案,他都对答如流。
特别好用的会计不好找,脑子笨一点的,说不定就能一通操作猛如虎,把自己和老板一起送进去。
既然妈妈盖章了他的能力可以,那么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他的人品了。
安夏打算去他所在的大学打听打听,这个人上学的时候怎么样,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何况上了大学的时候,一个人的三观和性格已经定型。除非之后受到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否则轻易不会改变。
等安夏找到了xx财经大学,与一位曾教过那一届的教授聊了一下,教授眯起眼睛:“甘军?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安夏把他学历证复印件给教授看,上面贴着两寸照片,教授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甘建国啊,认识认识……啊,他是出来以后才改的名字吗?”
第256章机会可以给,但有条件……
教授对甘军,或者说是甘建国的印象很深,说他学习很努力很刻苦,脑子也很灵光,是他的得意门生,后来听说跟朋友合作做生意,被朋友坑了,账目上出现的所有问题都被推到他头上,被判了几年,后来的事,教授也不清楚了。
“他的能力是很强的!”教授还在努力替自己的学生说话,“而且,他犯的事……咳,按道理,我不该说,但也是替老板做事,没有以权谋私。”
曾经有人说ai会替掉很多人的工作,当时的评论里就有人回复:“我的工作就绝对不可能被替代,ai又不可能替老板坐牢!”
刑满释放人员怕影响未来而改名,这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公司的人员信息表上明明有「曾用名」一栏,他却空在那里没有填,这明显就是有想要逃避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