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沉了下去,眉头就像被胶水粘起来了一样。
也许是怕工作人员偷看吧。他在心里默默为观澜解释了一句。
他把这封信小心地平铺在所有信的最上方,盒子里还剩下几封,但他已经失去了兴趣。
像是为了完成任务,凌霄把其他的信也都拆开看了,直到盒子里剩下最后一封信。
从纸背透过的墨色痕迹,这封信似乎比其他的都长。
他微挑眉梢,将折叠得十分规整的信轻轻打开。
末尾那串英文落款直冲进他的眼睛里,那瞬间,捏着信纸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彼时观澜正在其他宿舍里,被第三次公演队里的小朋友死死抱住。
小朋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把“观澜哥你一定要出道”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观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拍拍他的背,跟哄孩子一样: “好好,哥答应你。”
小朋友的室友在这时突然推门进来,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太奇怪了”,惹得宿舍中的两人同时望向他。
“怎么了?”
那位练习生大咧咧往床上一坐: “哦,你们还不知道,凌霄他看完信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观澜的眼皮轻轻一跳。
“逢人就举着一封信问这是不是你写的,简直神经兮兮的。”说着,他还戏精附身,拿起一张纸就凑到观澜面前,学着凌霄的样子,面露严肃: “这是不是你写的。”
“你知道信的内容吗?”观澜微凉的声音在宿舍中突兀地响起。
室友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回想: “我当时就匆匆一瞥,只记得那人写了好多话来着……”
心脏像是突然跌进了一个无底洞,不断地下沉,再下沉,观澜堪堪避过那人伸过来的手,所有表情在一瞬间全部抹去,只余下沉默。
“那个,我回宿舍了。”观澜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所有伪装尽数瓦解。
凌霄为什么会看到这封信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
凌霄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脚步骤然停住,观澜匆匆回眸看了一眼,顿时又舒了气。
原来他是在和别人说话。
吊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观澜匆匆将那些声音甩在身后,跑远后又渐渐慢了下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乱逛着,看到了一间练习室就开门走了进去。
月光像是笼了一层灰,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在地板上投出一片影子。
“你到底要找谁啊?”有练习生问。
凌霄颓然地叹了口气,下嘴唇已经被咬出了浅浅的牙印,轻声道: “我再找找。”
“过会儿就要去选曲了,况且你这一圈都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