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觑着她的脸,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温敛在想什么呢?”深怕一不小心就触到她难过的地方。
温敛心情又低沉了下去,垂着头嘟囔道:“我们今天去做试验了。”脚下又慢慢走了起来。
顾羡溪眨了眨眼睛,跟着她问道:“那怎么了?”
“小兔子死了,我弄死的。”
顾羡溪恍然大悟,温敛这是在自责自己,“你们是药理实验?第一次?”
“对。”温敛点点头,“学姐也做过这个实验吗?”
“当然。”顾羡溪斟酌了一下,“这是医学院里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
温敛懒得走了,径直拉着顾羡溪走向草坪坐了下来,松开她的手,用手掌掩盖着脸,视线透过指缝向外面望着,苦笑问道:“学姐,你说我这是不是在谋杀小白兔?”
顾羡溪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不是。”有理有据给她分析道,“你想想啊,要是我们不做这些实验的话,将来毕业出去面对病人,你要用生涩的手法给他们治病吗?”
温敛摇摇头,顾羡溪继续说道,“生死是一个医生必须经历过的…将来,你要面对的可不是那些兔子,小白鼠,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患者。你要是一个不注意,他们的生命就会在你的手上流去。”
她试问道:“如果你今天为兔子的死就这么沮丧,那以后要是有患者死在你的面前怎么办?”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妥,但是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就在她们踏上医学这条路的时候,早已注定了。
“也是。”温敛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想这些事。手指从脸上滑下来,粗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倒在顾羡溪的肩膀上道,“可是学姐,我的心好累。”
顾羡溪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啦。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以后就好了。”
“像我们哦,不仅做过小白兔的实验,还有青蛙的,小白鼠的。要是说谋杀的话,我可谋杀了好多。”她用俏皮的口吻说着。
温敛听到她这么说,心上放松了很多。
顾羡溪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忍着笑意说道:“有一次我和r给小鼠做腹腔注射,她注射,我来揪着小白鼠。还没有揪好,小白鼠趁我不注意一扭头,两颗大门牙一口咬在了我的大拇指上。我又是被吓到又是疼…”
温敛早就睁开眼睛了,只是还赖在顾羡溪的肩膀上,津津有味的听着,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学姐被咬了有没有事?”
“那些小鼠都是经过检疫了,身上没有带什么病菌,所以咬到也没有事。”
“只是那小白鼠,被我条件反射的把手一挥就抛了出去…我也不知道的,那小白鼠就落在了隔壁组一个同学护士服的胸口上,把她吓得魂都快没了,尖叫着把小白鼠拍在了地上。”顾羡溪的手掌在空中比了一弧线,眼睛笑得都眯起来。
温敛笑逐颜开,惊奇的说道:“这也太巧了吧。”
顾羡溪做出夸张的表情道:“对啊,当时我们也是难以置信的,最后我和那个同学道了歉,把小白鼠从地上揪回来,继续做实验。”
温敛把头从顾羡溪的肩膀上移开,坐直了身体,手掌相握着低眸一笑,道:“谢谢学姐。”谢谢你能这么有耐心的安慰我。
夜幕低垂,周围都昏暗了下来,即使顾羡溪就坐在温敛的身边,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