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老要杀掉所有和上一届法老有联系的官员……该死的!该死的!不该犹豫的,早知道就该跑的——
“不用慌张,母亲。”
但就在这时,帕那阿姆却是沉声说道:“他们不是来杀你的。”
努布卡丝愣了一下,然后豁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帕那阿姆。
“你都……干了什么?”
她嘶声说着,大汗淋漓瘫回到床上:“你把自己卖给新法老了?”
“我把自己卖给了正义,和真理。”
帕那阿姆低声说道。
他拿出一卷羊皮纸,轻轻放在了努布卡丝面前。
那羊皮纸上的字迹十分优雅,一眼就知道那是新写上去的。在羊皮纸的右下角还盖着法老的印章。
“——奉法老之命,我来免除你的职务。”
帕那阿姆沉声说道:“今后,我就是法尤姆城的执政官。以公义、智慧、仁德、正直之名,我将给予民众新生……放心吧,努布卡丝。把位置交给我,比交给斯奈夫鲁要好的多。”
随着他的声音,那两位法老卫士也冲进门来,在帕那阿姆的指引下翻出了努布卡丝的印章,并直接用火将其毁掉。
那意味着将她的权柄烧除,也是将他们家的权柄烧除。
原本在执政官转交职位的时候,就应该在法老卫士的公证之下毁掉印章。但在地方官员开始违反规则自行继承官职的时候,这个习俗也就渐渐的被无视了。
见到他们是来烧毁印章的,努布卡丝顿时松了口气。她心中的惶恐也随即转为愤怒。
“你……你不能这么做!帕那阿姆,你这与谋逆无异!”
她高声咆哮着:“你有没有跟法老说过,你是次子,是斯奈夫鲁的弟弟!听话,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工作……但执政官的位置是斯奈夫鲁的!千年以来,从没有次子继承过家业,这是我们的传统!”
“现在有了,”帕那阿姆平静的说道,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而且以后也会一直有。”
“说的不错。”
一个异常年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是一个身披白袍的幼子,他的手上持有缠有双蛇的木杖。脸上则带着能遮住上半张脸,没有露出双眼的银色金属面具。
令人瞩目的是,他的额头处那一轮极华丽的银白色弯月。
而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空着手没有头发和眉毛的壮汉,以及另外一个手持铁杖、带着金色太阳面具的少女。
那两位法老卫队见到他们,立刻跪拜下去,向他们三个问安:“崇高至尊的日面法老、月面法老、大民见官——”
帕那阿姆也一同跪拜下去。而努布卡丝则是一脸茫然。
……到底哪个是法老?是那两个带面具的?还是不带面具也不戴头冠的?是那个孩子?还是那个女人?
“法老大人……”
她有些无助的低声说道:“我的孩子没有犯什么错……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祭司,不应该被抓走……”
“他当然犯了错。而且犯了很多错。”
耶稣平静的说道:“他招认自己共杀了七人,强奸十七人,打伤致残二十一人。”
“人若杀人,应当被判处死刑;人若强迫他人的妻子与自己发生关系,也当判处死刑;凡伤人眼的应挖出眼睛,打断别人骨头的人也要被打断骨头。”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努布卡丝,低声说道:“哪怕我只将那二十一人的伤残算做杀了他一次……他也还欠我二十四条命。”
“这是你的错,努布卡丝。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能教给他何为公义,何为正直,何为怜悯的话,他本不该死的。”
随着耶稣的言语,不断挣扎的斯奈夫鲁被几个法老卫士推了进来。
他看到努布卡丝,眼中顿时放出光芒:“妈,救我!”
“动手。”
耶稣低声说道。
在斯奈夫鲁身后的一名法老卫士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剑插入了斯奈夫鲁的背脊。
青年惨嚎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努布卡丝身体猛地一颤,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一下扑倒在床上。帕那阿姆刚要过去扶住她,就被她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了脸上。
帕那阿姆表情顿时木然,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看着两人的闹剧,耶稣平静的说道:“继续。还有二十四次。”
那法老卫士将剑刃抽出,又插入到斯奈夫鲁身上,直到二十三次。
随后他的尸体将被抬出去,在小镇中心吊起来。那便是他欠下的最后一条命。
这将让所有人知晓——即使是贵族或是富商,犯法也会被杀。新的月面法老必将毫不留情的推行埃及那已然沦为笑话般的法律……让人们心中重怀敬畏。
“杀人者必偿命,凡伤人的皆要被复仇。”
耶稣最后看了一眼努布卡丝,低声说道。但他的目光却像是看着帕那阿姆:“该有人为我们人民的未来着想,而不是执迷于官员的荣光,和夺走他人的东西也不会被责备的权柄上。”
“……这样的事,只在法尤姆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