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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说道:“那红龙、那撒旦,就是我在这个时代所写下的祭司书——”
“他不光要在推罗出现。也要在埃及和罗马出现……但我现在不能离开推罗,否则就太明显了。”
耶稣平淡的说道:“我之前派了另外一个人去埃及等候,阻止来袭的撒旦。她将正面击退撒旦,但要向人们说明‘在推罗,还有人比我更加伟大’、‘他的光辉胜过我千倍’、‘我只是他的一个灵’、‘我终要追随那个人’之类的话。”
“而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在以色列同样宣扬这件事,以求互相映衬——你就说,看到有鸽子从我身上分离,向着埃及的底比斯飞出。”
“另外,安德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使徒了。”
耶稣平和的说道:“你要遵从我的意志,传扬我的话语。”
“这是我写下的推罗四大改革案……你先看一下,记个大概但不要拿走。等到消息传完之后,你要在众臣面前向我提出。”
耶稣将一卷莎草纸递给安德烈,冲着他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第40章 双纸战争
撒旦来袭后的第五日——
推罗的官员们如往常般向摄政王耶稣汇报前一天的进度。
这原本和前几天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前的几日,他们也是这样向耶稣汇报的。
按照推罗的规矩,在非战非灾时期,这些塞浦路斯的官员们只用每周去找一次中枢大书记官或者中枢大祭司汇报工作进度皆可。至于具体事务安排,则由两位整理好轻重缓急和事件的联系,再一并交予推罗王负责处理。
这样可以有效降低处理政务时的疲惫,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加快工作效率。如果中枢大祭司足够睿智,还可以通过事件和事件之间的联系,发现出其中深藏的信息……而这些是推罗王很少能注意到的。
而且这也有实例。
八十多年前,沙曼一世在位时期,他的中枢大祭司敏锐的察觉到了南方几个市长同时抱怨莎草纸越来越不好买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并推断出这可能是埃及人有意识的向推罗减少甚至断绝了莎草纸的供应——
而且,因为推罗那时有几位大诗人和知名的剧作家,他们大量的向埃及买入莎草纸,并将长诗写下之后再卖到海外。
埃及一方面加大了对推罗各类著作的采购,另外一方面则降低了莎草纸的供应,而商人趋利是本性。可想而知的是,推罗国内的商人不会降低书籍的制作量,而是高价从其他小商手里收购愈发不好买的莎草纸、然后以更高的出口价卖到海外去。
因为形成了垄断市场,所以他们的收入反而会增长。于是他们更不可能停止这种行为。
这直接导致了向塞浦路斯每月供应的莎草纸数量越发难以凑齐——和埃及接壤的王立商会需要用更高的价格向那些商人们购买莎草纸,而这则影响了部分商业计划。
那位中枢大祭司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将这件事上报沙曼一世。而沙曼一世也是十分智慧的明君——他在发现埃及的布匹出口同样减少之后,便猜测这可能是埃及准备向推罗发起战争的信号。并且认定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
当推罗发现全国库存不多的莎草纸都用完的时候,已经完全依赖于信件·信使模式的官僚系统会迅速崩溃。从下往上和从上往下的各项情报和命令的传达,要么退化到依靠口信的程度,要么就是用同样稀少而更加昂贵的布帛作为替代。
甚至只要亚历山大四世派兵不断袭扰推罗,很快就会将已经损失了大片土地、缺乏战略纵深的推罗慢慢拖入绝境。
这无疑是相当长久的布局。但好在沙曼一世发现的够早。
他立刻派大量工匠秘密研制能代替莎草纸的东西。他的运气也不错——在一个半月后,他得到了羊皮纸。
而另外一边,他则有意识的提高了著作的出口价格,从埃及人手中攫取钱财。
等到三年之后,埃及人完全切断莎草纸供应的时候……沙曼一世立刻传出消息。声称推罗的学者已经研发了一种“更加优质而廉价的纸”,完全可以取代莎草纸。
它的名字叫做“软纸”,和莎草纸这种“硬纸”作为区分。
当然,这是忽悠人的。
羊皮纸的造价还是十分昂贵的……但是埃及人并不知道这种纸真正的名字叫做羊皮纸。
亚历山大四世意识到自己的战略已经被看穿,毫不犹豫立刻撤兵并取消了这次战略。
而沙曼一世则依靠着所罗门传下的智慧中最为隐秘的部分,判断出了局势——这些智慧因为太过珍贵、甚至能让一个人轻易的成为贤君,而被加沙王称为“所罗门王传授的三十六种秘密”,只在推罗的王庭中流传。
——沙曼一世在埃及商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重新开始出售价格被炒高了莎草纸的时候,他反过来向着埃及人大量出售囤积了一年多,原本是打算在战争时期使用的羊皮纸。
但他出售的价格却非常低。甚至比莎草纸还有低一截,而纸张的质量却更加优秀——用人们的一句话说,那软纸摸起来“如少女的肌肤般顺滑”,和莎草纸相比无论是手感还是摸起来的直感都截然不同。
而且莎草纸容易在运输过程中破损,因此只适合水路运输。在运输中若是破损,损耗则有购买者承担,这变相提高了莎草纸的实际购买价格。
因此就更没有人会买他们的莎草纸了。
但亚历山大四世却十分谨慎。
他推测这可能是推罗王在经济上对埃及做出的一种反击……于是他推罗派出了探子。在确定这种纸真的在各大村镇都开始使用,并且因为性能优秀而完全取代了莎草纸、甚至在出版著作中都更加常见的使用“软纸”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他做出的决策也十分果决。
因为莎草纸每年都能大量产出,但堆积过多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滞压了商人手中的流通财富,并把他们都圈定在了推罗边境附近。
而且,如果推罗大量向周边国家售卖这种羊皮纸,那么毫无疑问的会降低甚至断绝了埃及出口莎草纸这种特产而产生的税收。
那并非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波斯人蠢蠢欲动的情况下,亚历山大四世也不敢作什么死。
于是他放松了对商人们的管制,并将商业税从“流通税”变成了“持有税”。
也就是说,以前是不管卖出多少都是五抽一;而现在则是持有的财富等价物越多,交税就是越多——从十分之一可以波动到三分之一。同理,那些贩卖利润较少的商品、导致了收入较少的商人,则会另外得到相应的保护性税收。
这大量鼓励了小商、散商的出现,并降低了门槛。鼓励那些出售各类粮食、肉类、蔬菜、瓜果这些囤积量少的商人们的出现,让他们负责将这些容易腐烂、难以运输的东西送到埃及全国。
原本这种税收,对于商人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更加合理的减免……但唯独那一年,却会让他们不得不缴纳更多的税钱。
因为他们之前购入了大量的莎草纸,囤积在仓库中,等着战争结束后狠狠敲全国无纸的推罗人一笔——或是在战争中就以惊人的高价卖给他们。